最危急的时候,南宋朝廷再次祭出了救急的手段,册封了大量藩镇,沿着长江一线,几乎都成了土豪家军的藩镇。朝廷能控制的纳税区域,更加的局促,连四川都丢失了,财政收入水平下降了一大半,如何能够偿还债务。
绝望治下的士大夫,表现出来的行为让人失望,他们开始堕落。一方面是民生多艰,农民起义不断,穷人被迫移民海外,一方面则是豪强权贵的酒池肉林,兴起了奢侈消费的风气,士大夫开始疯狂的迷恋海外物产,追新、追奇,蒲甘王朝的翡翠,和田的美玉,僧伽罗的蓝宝石,印度的钻石,都不断进入江南,在江南工匠的巧手之下,成为一件件让人迷醉的艺术品。
富人还大规模的蓄养奴婢,新罗婢、波斯女出现在一户户朱门之内,日日歌舞升平。士大夫带动的风气,让民间纷纷效仿,普通老百姓养不起歌舞伎,但是为公共服务的戏台、戏院极为热闹。国家不幸诗家幸,南宋士大夫受到这种大环境刺激,爆发出了小宇宙,诞生了一大批陆游这种诗人。南宋社会的艺术水平急剧提高。
这样的民心士气,靠璀璨的诗词歌赋和艺术文化,如何抵挡下一次裹挟着北国风雪南下的燕军铁骑呢?
长寿的赵构早就不问世事,战争之后,坚决让位给了建炎太子。建炎太子则建都建康,恢复金陵名字,认为这里有王气,濒死挣扎。
这样一种堕落的风气下,自然也有一些人逆行。但是非常少,而且被排挤,陆游代表的民间文人是一种,皇帝代表的统治集团是一种。
他们能做到的努力,无非是大声疾呼或者渴望奇迹,试图取巧。
所以晏湲将家族最有希望的子侄送去了东洲。拉拢一切能够利用的力量。
但他们自己都感到希望渺茫,晏湲的妙手也无法理顺混乱的财政。南宋的信用已经彻底破产,国家借债的利息高达一分以上,比一些信用良好的大商人借债还贵。别说清偿旧债,新债不增加都只是因为借不到钱。
秋风萧瑟之下,也不是没有生机勃勃的群体,比如一群诞生在混乱秩序中的豪商。官府控制力下降,藩镇林立的局面,对于商人来说,反而是增加了贸易空间,能钻的空子更多,话语权更大。
走私商大发横财,他们游走在藩镇跟朝廷,藩镇跟北国,北国跟朝廷之间,走私为生。做正经生意发家的也有,但他们却开始疏远这个管理混乱的国度。一些有资本的商人,向北国迁移,远的地方去不了,就近的江北,各种政策对商业越来越友好。
更多有能力的商人,则是往中立地带移居。宋燕对峙的大环境下,上海、公主集这样的宋国公主食邑,变成了沟通两国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