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先仍旧是不慌不忙的样子,小小年纪看起来竟是胸有沟壑:“彦先并不是想借着舅父的面子,去军中作威作福。只想请舅父将我放去训练最严苛的虎贲之军中,叫我收收磨练,知道知道厉害,若是当真坚持不下来,也早早绝了这心思,乖乖回家成婚生子。”
叔裕笑了。
他拍拍彦先的肩膀:“顾孝则只比你小一岁,这心智,恐怕比你少长了十来年。”
彦先低头笑道:“孝则是有前途的人,自然不用过多考虑了。”
叔裕笑道:“他读书,你当兵,旁人种地开酒楼,各人有各人的前途,哪一个又不是黄土埋了半截,”他看着彦先的眼睛,“你说是不是?”
彦先深深看了一眼,点头笑道:“舅父说的是。”
叔裕回过身来牵住阿芙的手:“行,夜深露重,我就不与你多说了,过几日安排妥当了,我使人去知会你。”
叔裕恐凉风吹着了阿芙,走得有些急,彦先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在哪里“知会”他,就见叔裕牵着阿芙从他面前匆匆而过。
阿芙低头看着脚下,一只手给叔裕牵着,半个肩膀不小心蹭过彦先的大臂。
彦先一愣,好久也没动弹,只觉得桂花香气还在鼻端,半个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似的。
叔裕牵着阿芙的手,闷头走了好一会,突然停下步子,转过头来,傻傻地问她:“咱们的屋子是哪一间?”
阿芙也傻眼了,两人来了之后就直奔堂屋,接着便去了花厅吃饭,眼下身边一个下人也没有,她怎么知道屋子是哪一间?
叔裕看阿芙呆呆地摇摇头,小嘴半张,憨态可掬,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勾起唇角。
阿芙顿时从呆萌变成娇羞,低了头去暗暗欢喜。
两人站的这地儿正是风口,夜晚的风虽然不大,却有些凉飕飕的。
叔裕四下打量打量,看见旁边恰有个赏画回廊,便牵着阿芙到了个避风的拐角处。
他将外衣脱下,铺在有些发凉的石台上,示意阿芙坐下。
阿芙哪里敢坐,他那个外衣上头绣的净是些麒麟神兽,她可不敢坐,她要为肚子里的小娃娃积福。
叔裕也不勉强她,自己大剌剌地坐下来,将阿芙抱于膝上,顺手扯过衣裳裹在她肩头。
阿芙羞得不行,在夜幕的遮掩下,这样坐着感觉怪怪的——她伸手去推叔裕,叔裕无辜道:“我总不能将里衣脱下,裸着坐在你旁边吧?”
阿芙吃惊:“夫君,你就穿了两件衣裳?”这可是早春啊,同样是人,怎么有些人就这样结实?
叔裕再次无辜:“三件,还有件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