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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我?”余玉简直不敢置信,在冥界还能遇到熟人?
那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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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熟人?
余玉一双眼都瞪大了,吃惊之意明显,等下,不对啊。
“千年前我还没出生。”
太扯了,千年前的人物认识她。
“上面一年,地下百年,上面十几年过去,地下也一千多年过去。”那人解释。
“哦。”这就说得通了,“你是十几年前死的?”
那人颌首。
“那你为什么不投胎?”她望了望不远处长长的队伍,方才她一醒来就在那队伍的末尾排着,估计是想让她投胎来着,她记挂着折清才掉队的,难道说……
“你也有思念的人?”
那人又点了点头,“万剑仙宗的玄清宗主还好吗?”
余玉眨眨眼,没忍住,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他是你什么人?”
不会是喜欢的人吧?还是说宗主的儿子?孙子之类的?
“他是我师父。”那人继续道:“我是他在乱葬岗捡来的孩子,他将我带大,教我功法,助我修炼,于我而讲亦师亦父亦友,我这辈子无愧于天,也无愧于地,唯独辜负了他。”
他语气微微顿了一下,听着像是哽咽了似的,又像是错觉,许久余玉才又听到他的声音:“我让他失望了,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很多年前,他亲眼瞧见那个人宛如老了千岁一般,整个身子都弯了下来,背影无助又孤单,那时他便发誓,要代替那个师兄,重新成为师父最得意的弟子。
这些年他一直做的很好,师父脸上慢慢的有了笑容,然而那笑容尚未完全展开,便又要经历一次失去。
那时候他责怪那位师兄,太自私了,为什么没有拼尽全力活着,为什么要丢下师父一个人。
等他也和师兄一样的时候,才理解了师兄,而且师兄并未忘记师父,师父记得他,这些年来师兄也记得师父。
他在这冥界待了多少年,他自己怕是都数不清了,地上一年,地下百年,地上百年,地下万年。
地上几百年,地下便是几万年,几万年啊,只等来一句‘师父安康’,才如愿离去,换他守着。
师兄说他之前也有几个师兄师姐,他们都是孤儿,都是师父捡来的,师父养他们小,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送师父一把。
师父若有一天到了地下,人生地不熟的,该有多恐慌啊,他们便等在这里,给他讲这冥界的种种。
那奈何桥该怎么走,那忘忧汤喝了会如何?
如果他不想进入轮回,他也有牵挂的话,便引导他如何以鬼身入道,便如师兄对他做的。
师兄等太久了,等不了了,现在换他等。
他们会一力接一力,直到有一天听到师父升仙的消息为止,如果没有的话,便一直等着。
即便天荒地老,也要等,必须等,不会再让师父一个人偷偷的无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