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他这万年来情绪失控的积累,余玉知道珍惜,好好的放着,本来以为这厮会把他小天地里的花草也放进来,结果他没有。
咋地了,那花草是她种的就不值钱了吗?
余玉对这点颇是怨念,当时魔修只是笑了笑,不知道笑什么,很开心一样。
跟他相处久了,是真心在笑还是假意,她一眼便能认出,那天魔修笑的很欢喜,是真心的,隐隐约约还有一丝小得意?
谁知道他在得意什么,反正他已经去了两三天了。
第一天时宗主做事风风火火,给她开了个山头,还问她要不要收徒,她自然是没兴趣的,感觉自己都是个辣鸡,如何教别人?
第二天余玉开始找从前的老熟人聊聊,与师父盘膝而坐,谈曾经,谈爹娘,从未有过的吐露心声。
她对师父,师父对她,俩人坦诚相见。
师父性格清冷,话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她说,然后师父的道器接话,师父偶尔插一两句。
余玉终于瞧见了师父的道器模样,是个很好看的女子,还在小秘境的时候,只有她还保持了一丝清明,说是半梦半醒之间瞧见那老贼朝她攻击,激发了她体内许多的本命符箓。
先是她爹娘的,然后师父的,再然后大门,宗主,还有一个化神期的。
化神期毫无疑问,是魔修的。
余玉知道那道器为什么提这事的含义,无非是平她这些年的怨气罢了。
那些哪是本命符箓啊,分明是深深藏起来的爱。
以前魔修就说过,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爱着长大的,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那时候她追问是什么意思?魔修只说等她以后就懂了,现下当真懂了。
原来她真的是被爱着长大的。
余玉开开心心的去找师父,心情沉重的离开,以至于后来的大门和宗主都知道她有心事,连大师兄也看了出来。
大家都很善良又聪明,就算瞧了出来也什么都没说,给她留了些时间,叫她自己消化。
余玉花了一晚上才想通,放下了很多事,像是与过去做了个诀别似的,心里一片平静,可以往前看,不再往后看了。
魔修走的第三天,她本来想去学习领域,奈何人站在阵法内,心思完全不在,莫要说感悟领域,便是静下心都难,也因此,她来到了这里,想看看魔修都经历过什么?
她已经到了深坑之下,这深坑是一寸寒江留下的,以前要是来的话要靠游,现在靠飞,且难不住余玉了。
没有带任何工具,直接一飞而起,跳进深坑,落了一会儿之后稳稳站在尽是沉淀物的河底。
河底下又阴又潮又湿,走了一会儿才瞧见原来困住魔修的阵法中轴,还留有痕迹,一大块石台,圆形的,中间有个隐隐约约躺过的形状。
人的身体很奇怪,不是一马平丘,是凹凸不平的,那印记脑袋和背部的形状十分明显。
还有两条胳膊压过的痕迹,细细长长一条,余玉矮了身子蹲下,手摸在手肘位置。
魔修一定保持了‘大’字型很长时间,手腕和脚腕的地方都有明显链子印出的印子。
拉的很紧,只有手腕和脚腕处有痕迹,旁的地方没有,说明其它地方的链子没有坠地。
一万年太久太久了,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会不会很难受?
余玉想了想,单手挨地撑着身子坐下,然后挪了挪,依着地上魔修躺过的地方躺下,手放在他手臂压出的浅坑里,脑袋枕着他枕过的地方。
肩膀也能对上,有一点点的错位,不大,再往下就不行了,魔修毕竟比她高了许多,骨架也大了不少,伸开腿,勉勉强强跨进他腿压过的痕迹里。
余玉闭上眼,细细感受了一番,这个姿势果然很难受,手和脚被拉的很开,再加上链子的话,一定拽的很疼吧?
原来这么些年,他一直都很煎熬,难怪喜欢睡觉,睡着了就感觉不到了。
一开始可能是这样,后来睡习惯了,便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