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好端端的,叫她把手给他作甚?
“快点。”指尖动了动,主人催促道。
余玉狐疑的瞧着他,还没想明白这厮有什么阴谋,这厮已经等不及,主动倾身握住她的手。
余玉手上一凉,被什么东西包裹了似的,偏那个东西没有体温,如果不是晓得那是魔修的手,她该怀疑是什么玩意儿了。
余玉第一次跟男孩子握手,第一反应是抽回来,第二反应是背都背过了,握个手怎么了?
前世出了学校外面都是这么打招呼的,握手表示友好。
余玉注意力从魔修手上,移到他脸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闭上,周身亮起微弱的绿光。
是木系!
他明明没有木系灵根,也没有修炼过木系功法,居然可以用木系?
老天爷真会偏待这个人。
余玉估计他这个木系八成是领悟了木系大道之后,木属性的灵物借给他的。
果然,是被上帝宠爱的小儿子,实锤了。
余玉眼前突然闪过什么,是方才她看过的生命树记忆,只不过和刚刚不一样,现下就像动态的图片似的,一张一张很是分明,衔接也大。
上一秒在救妖,下一秒已然在河边洗手,再下一秒站在高山之上仰望。
余玉晓得为什么,因为现在和生命树契约的人换了一个,从她变成了魔修。
一开始是她的时候,从头起看,一个片段也少不了,记忆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占去,便没办法再接下去看。
魔修现在的做法是他从头看,就像一本书一样,他看完了,筛选一些重要的部分给她,不重要的自己消化掉了。
余玉心中一喜,她的精神力和真元都坚持不下来,就像很多妖似的,早早败下阵,但是魔修肯定可以的。
余玉闭上眼,全身心沉浸在生命树的记忆里。
生命树的一生真的很漫长,光她就看了几千年,几千年已经是她的极限,缺只是生命树的百分之一罢了。
画面不断的换,叫她偶然间捕捉到一个细节,生命树下有妖说十年过去了,不晓得生命树怎么样了?还记不记得他。
他每十年都会回来看一看生命树,从那以后好几个画面里都有他,余玉估计魔修把生命树的记忆快进了,十年一个画面。
就这么不晓得看了多久,像一场电影似的,长达一个多时辰,画面终于慢了起来。
有一天,生命树像往常似的,勾着头盯着她的森林看。
她是个很有爱心的小姑娘,会记得森林里所有的妖和兽的位置和名字,哪个种族多少妖也是一清二楚,宛如查户口的。
她是森林的生命之源,所有与生命有关的她都晓得,每个刚出生或者还未出生的小生命,她如数家珍。
她有个爱好,喜欢给小生命们起名字,妖界七八成的名字都是她起的,她有时候实在想不出名字,就用一二三四五六代替。
所以妖界比较尴尬,妖皇可以叫树三,妖圣叫叶三百。
名字一个二个都像不仅打折还买一送一的那种,很是粗略。
因为大家名字都是差不多的,习以为常,没觉得有什么,甚至以此为荣,毕竟是妖圣起的。
妖界众妖的崇拜对象啊,可不是普通妖。
妖圣也没觉得有什么,她自己的名字也很糟糕,叫枝一。
意思是说第一根枝叶。
她起名字是按照树,叶,枝,花,果,然后再加数字胡乱组成的。
叶,枝,花,果那些没有前后之分,想到什么便起什么,毫无规律。
有时候看见草了便叫草一,有时候瞧见河便河一,随她心意。
枝一是个很温柔的妖,但是那一天却对一个人类动手了。
那个人类白发蓝眼,少年模样,长得很是水灵干净,像是落入人间的精灵,那般的美好独特。
余玉初见他便有一种实锤了的感觉,就是宗主。
看不出来宗主年轻的时候居然这么嫩。
少年时期的宗主才金丹期,是来求生命水的,生命水可使人增添五千年的寿元,很是珍惜。
因此他带来了一样东西,对于妖来说都很重要,是妖界遗失多年的权杖,是权利的象征,这场交易本来应该很愉快来着。
宗主得到自己想要的,枝一也能得到权杖,宗主还是枝一最喜欢的那种人,灵魂通透明耀。
说明他这个人心性不错,没做过什么坏事,正洁白无瑕宛如雪又如玉的少年。
枝一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只要叫她遇着了,无论是妖,还是人修,亦或是魔修,她都会医治并且百依百顺。
可那天她问了宗主一个问题之后,整只妖变了一副模样,二话不说朝宗主攻击。
宗主说自己是化神期的曾曾曾孙也没用,反而被打的更狠。
???
为什么打他?
她一个化神期,跟一个小辈计较不说,还以大欺小,破了宗主的化神期本命符箓。
本命符箓只存了化神期的三击,本人没来,再加上枝一是老牌妖圣,几乎轻而易举便将整个符箓毁掉,让第二击和第三击都没来得及迸发。
里头化神期的虚像刚一出现,便被她整个打碎。
没了化神期的本命符箓,金丹期对于化神期来说就如砧板上的鱼一般,任人宰割。
他的所有攻击对她来说都如同无物,剑刺在她身上,直接整个碎掉,枝一便如恶魔一般,将那无暇如玉的少年捆在树上。
少年家世显赫,正是高傲如白天鹅一般的阶段,晓得自己碰到的妖和传说中的不同,他也已经没有了脱身的可能。
白色的睫毛颤了颤,最后整个扇下,遮住了星辰大海一般的眼睛。
周身气息突然大涨,余玉有些吃惊。
他想自爆!
但是并没有成功,地上的碎剑蓦地飞起,射进他周身大穴内。
肩膀,手臂,腕上,肚腹,双腿,脚腕,几乎无一幸免,皆被碎剑刺中,将他生生钉在树上。
血一滴滴顺着他修长高挑的身体往下落,宗主歪着脑袋,手脚自然垂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道。
余玉突然觉得这时候的宗主脆弱的宛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叫人不忍心看。
她别过头,心中是浓浓的不解。
为什么?
那个平日里和蔼可亲,心怀天下的妖,今儿像被谁附了体一般,伤害这个干净清明的少年?
不应该啊?
看过她的记忆,一直觉得她很善良,几乎从来不做恶事,也不伤人或者妖,为什么偏偏对宗主这般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