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们刚才见过的，在酒吧，你还记得我吗？”之前只看了个侧脸，这时候才激动起来，白韫晃了晃空杯子，有些莫名其妙，“你谁啊？”

“你等等。”青年像是才反应过来，墨镜一摘，露出张俊美脸庞，眼睛眨啊眨的，充满讨好之意，“是我啊，成瑞。”

成瑞长了张娃娃脸，头发天然卷，挑染了褐色，像只大型犬，看起来脸嫩，但坏主意多，跟庄霖两人并称尤鸣的狗头军师。

只不过有了白韫这个变数，军师也能叛变。

白韫跟楚诗一走，他们这群人也散了，在一楼吧台坐了会，有个漂亮的长腿模特贴过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看上了他身份，一来二去两人很快粘乎到一块，成瑞也不矫情，直接把人往跑车上带，如果没有白韫出现，接下来的行程就该是找个好点的酒店共同探讨生命真谛了。

少年唔了一声，也没说想起来了还是没想起来，成瑞自然不甘心，在红裙美女的惊呼声中撑着车门从里面跳出来，动作利落帅气，“时湛你要去哪？我送你吧，这附近不好打车，或者你来开也行。”

钥匙插在车上，坠子是个白水晶样式的麒麟。

白韫瞟了一眼，手还真有些痒了。

他素来喜欢刺激，飙车蹦极射击攀岩样样玩得飞起，到了时湛身上，莫名其妙变成副人格就不说了，小家伙跟长大以后的大魔王简直是两个极端，被欺负得再狠都能面不改色，白韫是做不到那样的，再者，也没人舍得欺负他，捧着宠着还来不及。

“能提速到多少迈？”听这话成瑞就知道对方有了兴趣，嘴角顿时咧得老高，整个人像只蠢萌蠢萌的二哈，“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平时都开100迈，最多也就飙到过150，刚好附近有个盘山公路，要不然我们现在把车开过去试试？”

白韫正要点头，楚词突然出声了，“成瑞，我们还有话要说，你先把你…女朋友带走。”女朋友三个字在舌尖缠绕了一会才吐出来，毕竟按照他的眼光，决计不会找这样子的女朋友，脸蛋是漂亮，但有种浮于表面的媚俗。

成瑞懵了懵，视线转回到长腿模特身上，然后又跟似笑非笑的白韫对上，顿时生出股做贼心虚的意味，慌忙摆手否认，“不是，楚词哥你误会了，我跟她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现在还单身。”

娃娃脸的少年飞快瞟了白韫一眼，耳朵尖悄然蔓红。

别说，害羞起来还挺好看的。

成瑞左边耳朵扎了耳洞，戴着个红宝石耳钉，颜色透亮，一看就价值不菲，白韫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成瑞身子一颤，本来只有耳朵尖是红的，被这么一碰顿时整个耳朵都红透了，眼神也有些闪烁，飘乎着不敢往白韫身上看，偏偏又忍不住。

别扭的模样让楚诗看得心里面膈应，那句话张口就来，“成瑞，你怎么没跟尤鸣一起？”

换做平时，提起尤鸣的名字肯定没什么，成瑞笑嘻嘻用一句他有别的事要忙就糊弄过去了，但这会自己心里面有鬼，毕竟在还没见到白韫以前，他也是暗戳戳使坏的那个，甚至给尤鸣出了不少主意，听到楚诗这话当然百般不是滋味，最重要的是怕白韫不给他好脸色看。

“呃…时湛你别误会，我跟尤鸣也就平时一起玩玩，我过去的时候压根不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你，如果早知道我肯定不会由着他胡来，再说了，那事儿本来也是尤鸣做得不对，我倒觉得你那一脚踹得好。”

临阵倒戈的本事倒是练得不错，被尤鸣听到只怕会气个倒仰，白韫捏了捏吸管，反手一投，空杯子恰好落进两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奶茶是个长得很萌的小姑娘跑过来塞到白韫手里的，自然没楚诗的份儿，她也不爱喝这种过分甜腻的东西，但端着奶茶的换成白韫，对方微微低头，脖颈漂亮得惊人，漂亮的唇瓣覆上层亮色，咀嚼珍珠时露出排整齐贝齿，艳红的舌头若隐若现，楚诗突然有些好奇，到底奶茶好喝还是他的唇瓣尝起来更甜？

这一走神的结果便是手里突然多出杯奶茶，还是温热的，黑发少年弯了弯唇角，眼下那颗泪痣随着他笑容轻晃，“我先走了，做个好梦。”

也就是在这句话尾音落下的同时，心头的小树苗顷刻间长成参天大树，楚诗愣愣回了句晚安，只觉得浑身发烫，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她想起来中途白韫说看到个老同学，要过去打声招呼，现在才回过神来，对方那时候大概是去买奶茶了。

“还不走吗？”见白韫上了车，成瑞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神色，“走走走，现在就走。”边说着话边拽下来之前打得火热的小模特，丝毫看不出怜香惜玉的模样，等自己坐到副驾驶，像是想起来什么，从皮夹里抽出几张毛爷爷塞到对方手里，“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女人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今天跟这阔少爷多半是搭不上线了，识趣地拿了钱走人，临走时狠狠打了两个喷嚏，为了显身材她只穿了条红色连衣裙，丝质的布料，薄得惊人，虽然衬得自己前凸后翘，事业线逼人，但不御寒也是真的，偏偏为了维持形象还得想方设法捂着嘴巴和鼻子，滑稽的模样逗得白韫忍不住笑出声来，女模特本来手忙脚乱压裙子的动作一顿，痴痴盯着人发呆。

“你有驾照吗？”这话还真问到了点子上，要说开车，连职业赛车手都不一定比得过白韫，偏偏这具身体未成年，又一门心思扑在学习和打工还债上，还真没时间也没钱去考驾驶证。

楚诗也紧跟着开口，“要不然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你先跟我进去坐会，外面风大，可以吗大哥？”后面这话带着点征询意味，楚词轻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他其实并不是多有爱心的人，但如果对象换成白韫，稍微放宽松点也不奇怪。

“别听他的，用不着驾照，交警也不敢扣我的车，闯红灯都没事。”成瑞哪能愿意两人独处的机会就这么被楚家兄妹破坏掉，“楚词哥，你跟诗诗姐应该还有事情要忙吧，我和时湛就先走了，你们放心，我肯定会把人安全送回去的。”

话虽然说得急，但主动权其实还是掌握在白韫手里，毕竟他才坐的驾驶座，拿食指拨了拨钥匙圈上挂着的水晶坠子，白韫挑眉，笑得恶意满满，那张脸也因此生出几分招人的邪气，“你胆子还挺大，都没见过我开车就敢把方向盘交到我手里，不怕从悬崖上摔下去，粉身碎骨吗？”

两人本来隔着半米的距离，不是成瑞不想靠近，之前暗戳戳往对方这边移了点，伸长了手臂想揽肩膀，结果被抓个正着，他也只能乖乖坐在自己位置上。

这回是白韫主动的，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撑住中间的扶手箱。

距离骤然缩短，近到能看清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薄薄一层，被灯光染上淡金色，成瑞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心跳比第一次偷看a片时还要快，视线下移，停在果冻一样的嘴唇上，软软的，大概是刚喝过奶茶的缘故，有股甜腻的味道，顿时让他喉结又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两下。

太犯规了，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会竟然还露出这么苏的表情，圣人都抵挡不住嘛，更何况他还只是个普通人，成瑞脸红了半晌，支支吾吾道，“如…如果是跟你一起的话，随便做什么都没关系。”

一口一个小姐姐，能撩得女人浑身酥麻的富家少爷，对上这么个祸害也得乖乖败下阵来。

白韫心情不错，摸了摸对方那头褐色的天然卷发，发现手感不错，干脆又多揉了几把。

成瑞一开始还不太适应，毕竟头发可以说是他的逆鳞，正受宠的新欢都不敢随便碰，但如果换成面前这个人，不光愿意，还很期待，所以他这会的样子一点也不矜持，脑袋拱啊拱的，活像只萌宠。

看到这幕，楚词心情莫名其妙的烦躁，脸色沉了又沉，一双眼睛黑得可怕，放在身侧的手指悄然弯曲，攥紧成拳，他是个情绪极为内敛的人，哪怕遇到十分厌烦的人或者事也能好好地将情绪压制在心底，至少当面不会表现出来，然而这回却有些控制不住了，走过去敲了敲车门，冷声道，“下来，我送你回去，他喝了酒，不能开车。”

“…”成瑞脸上得意的神情登时僵住，瞪了楚词一眼，正想反驳，白韫已经先出声了，“现在开车的人是我，他喝没喝酒有关系吗？”

少年半倚着车窗，另一只手勾住缕褐发，在指尖慢吞吞打着转，样子慵懒又透出几分倦意，他跟成瑞看起来就像是主人和宠物的关系。

当然，成瑞是宠物。

但凡白韫一个眼神扫过去，他就能巴巴凑到跟前。

见白韫都站在自己这边，成瑞立刻喜笑颜开，跟着附和了一句，虽然换来的是楚词一个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