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都往上贴,长得还没尤加一半好看。”自称莎莎的姑娘拨了拨手指,语气半是嫉妒半是不甘。
“对啊,以前也有很多粉丝,尤加可是唱见区的no.1,在学校里也是学霸级别的人物,名牌大学,还会钢琴,喜欢他的当然多了。”
莎莎回答得毫不犹豫,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又摇头,嘴里小声嘟囔道,“其实也不完全一样啦,像是以前,喜欢尤加的大部分都是女生,现在…就连男的也跑来跟我们抢了,你说他们那么多女主播不去喜欢,干嘛非要跑来骚扰尤加。”
后面两句话从她口里说出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像是恨不得把话里提到的几个人生吞活剥了。
邵逸洲倒是不在意,“白韫,白韫…”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对方的名字,只觉得心脏软成一团,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讨对方欢心,送花,好像太过俗气,珠宝首饰,那人也不一定会喜欢。
莎莎也看出来面前这大少爷心思明显不在自己身上,眼珠子转了转,把主意打到另一个人身上。
她一开始看上的其实就是纪梵,只不过对方高岭之花的气息太浓,往那一坐浑身都是疏离感,这才退而求其次,选了看起来相对好说话的邵逸洲,得到的结果也差不多。
“帅哥,有没有兴趣去喝一杯?”说是喝酒,但其实想做什么还不是由着对方,女人半蹲在地上,眨巴着一双大眼,里面全是勾引意味,声音娇滴滴,已经不能算作暗示,毕竟明明白白递出了邀请。
对方没回话,她干脆趁着间隙打量起来,越看越觉得庆幸,自己今天来酒吧算是来对了。
衬衫西裤,经典的黑白配色,但也更能看出一个人的气质与涵养,至少放在他身上就很合适。
宽肩窄臀,腰线被勾勒得分明,再往上是径直扣到最上面一颗的衣领,喉结看得不怎么清楚,轻抿着唇,禁欲意味十足,瞳孔漆黑,在灯光下笼上一层雾色。
这样一个优质男人,如果能落在自己手里,那帮子小姐妹肯定会羡慕嫉妒死。
“喝一杯。”男人抿了抿唇瓣,面无表情重复那句话,她心头一喜,脸上笑容更灿烂,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想拉对方,却被避了开去,对方皱着眉头,慢条斯理将袖口和衣角抚平,“跟谁?你吗?”
按理来说这种简单的问句不应该会让人觉得难堪,但配上纪梵那张冷淡至极的俊脸,女人还真就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好不容易才忍耐下来,硬挤出笑脸,“对啊,和我,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好好聊吧,这里太吵了,我都听不清你说什么。”
也不能怪它,谁让纪梵的长相和身材太有吸引力,气质又好,哪怕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女人依旧不肯放弃,锲而不舍地凑近,手指眼看就要搭在对方膝盖上,旁边突然蹿出只拦路虎,毫不客气擒住她手腕。
女人有些恼火,恨恨磨着牙,打算把这罪魁祸首先骂个狗血淋头,“你谁啊?不知道…”然而等看清楚那张脸,后面的话自动咽了下去。
无外乎其他,这人长得简直太过好看,比她刚才想要搭讪的对象还要好看些,五官每一处都经过了精心刻画。
漆黑碎发,暖玉般的皮肤,下颚微微抬起,露出段白腻脖颈,像舞台剧里高傲的天鹅王子,每一次抬手都能引得底下掌声雷动。
来人手里拿着玻璃杯,里面铺了层红色,水波粼粼,有股香浓的酒气弥漫在空气里,然而更多人还是习惯性地将注意力落在人身上。
毕竟,他看起来比酒还要香甜诱人。
连纪梵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两人最初的那个吻,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吻,甚至还有萤火虫展结束那天晚上某人喝多了酒骑在他身上,流氓般上下其手的画面。
天知道,自己用了多大自制力才把扒拉在身上,面色绯红,扭动个不停的某人拽下来,几乎是一把丢进浴缸里的,本想扭头就走,结果那人倒好,直接歪着头睡了过去。
哪怕睡着了依旧在不停歇地散发魅力,几缕黑发湿漉漉搭在额头,鼻头小巧,红艳的唇微微撅起,勾得人想直接吻上去。
他也确实没忍住,贴过去,含住唇瓣重重吮吸了两口,像是沙漠里长途跋涉的旅人,久旱逢甘霖,一丝一毫也舍不得浪费,连分开时牵扯出来的银丝都被吞咽下去,末了,还不忘拿大拇指抹干净嘴角。
平日里冷淡惯了的男人做起这种动作来简直色气满满,性感得惊人,可惜某人那会是真的醉了。
两人吃的日料,点了两壶清酒,一壶樱花口味的,另一壶是梅子酒,纪梵只喝了一小杯,剩下的都进了白韫的肚子,他那酒量像是天生带的,换了具身体,照样碰不得太多,喝多了的后果就是将禽兽,混蛋这些词语念叨了个遍,然而真正引得纪梵变脸的还是一个名字,一个听起来有些像里男主角的名字。
后面的事不提也罢,反正白韫醒过来的时候嘴唇已经肿了,嘴角磕碰了一小块皮,肩窝处也留着几个淡淡的红印,没等兴师问罪,某人已经先一步翻出来监控,画面里还真是他主动凑过去的,亲亲抱抱,甚至还在对方脖颈和后背留下了不少痕迹,怎么看都比自己身上的要多。
“那个,你好,我叫邵逸洲,家里是做地产生意的,自己最近也接了几个项目,我…”
大少爷虽然久经花丛,但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照样秒变小男生,光是白韫看他一眼那张脸就已经变得通红,话音也低下去。
怎么看都是面对心上人的羞涩模样,偏偏某人只淡淡扔出句我不买房,邵逸洲懵了两秒,正想解释,对方已经伸手戳了戳纪梵胳膊,“喂,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我刚才可是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说是大麻烦,其实哪怕白韫不出手,纪梵也不会让对方占到便宜,他本来就是个重度洁癖症患者,虽然在白韫面前洁癖似乎起不了作用,但面对其他人,对方哪怕稍微靠近点都觉得难以忍受,尤其这女人身上还有股浓郁的香水味,熏得他头疼。
见纪梵不张口,白韫干脆继续道,“该不会是我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吧?毕竟是个漂亮小姐姐呢。”说着朝林莎莎眨了眨眼,顿时将对方迷得七荤八素,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一叠声地否认:“不打扰不打扰…”
纪梵不着痕迹侧了下身,正好挡住女人看过来的视线,声音低沉磁性:“如果我说打扰到了你会怎么办?”
这话冒出来连林莎莎都呆了一下。
网络上尤加跟wolf的绯闻她其实也听过不少,纪梵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讨厌对方,但两人又是开黑又是一起参展,甚至还被拍到同游上海夜市,怎么看关系都不普通,也难怪粉丝会觉得两人是相爱相杀的剧情,更何况,对着白韫这张脸应该没人能狠得下心吧?捧着哄着都来不及。
青年笑了笑,没说话,但脸色显然有些不愉。
被宠惯了的人突然摔个跟头,能高兴得起来才怪,好在口是心非的毕竟只占少数,大部分的人都会被他皮相和一身媚骨迷惑。
被忽略的邵逸洲赶紧截断话头,“白韫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西餐可以吗?我知道附近有家很棒的法国餐厅。”
对方似笑非笑睨他一眼,指尖轻轻擦过杯壁,“你想追我?”
大少爷脸一红,咬着唇点头,正想再接再厉,突然被另一个声音截断话头,醉鬼含含糊糊喊着白韫的名字,眼睛亮得惊人。
听到两人对话,地上原本已经快睡过去的花衬衫也有了反应,呸呸两下吐出嘴里的领带,撑着桌子就要爬起来,被王子升眼疾手快地按回去,但那句我也可以请你吃饭依旧传到了众人耳朵里。
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被破坏得干净,邵逸洲有些气馁,白韫倒是半点不在意,他收的告白多了去,一个地产公子爷而已,压根提不起太大兴趣。
青年稍微低头,艳丽的唇贴上去,浅浅抿了一口。
目光紧紧盯着他的林莎莎,那时候心头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希望自己能变成杯子,不对,最好是变成对方吞咽下去的红酒,至于纪梵,不好意思,纪梵是哪位?
“不是要找个地方喝一杯吗?多个人你们应该不介意吧。”也只有白韫才能将要求提得这般自然了。
“好啊。”林莎莎迫不及待点头,她这会心思全放在他身上,自然巴不得能跟对方待在一起。
“不好!”另一道男声截断她话头,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激动,纪梵跟着又调整了表情,淡淡道,“人多,太吵。”
怎么听都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高岭之花,果然不擅长撒谎。
白韫勾了勾嘴角,不说话。
倒是林莎莎有些慌起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咬牙,刚想说自己可以跟白韫走,面前突然罩下抹阴影,“嫌吵就回家睡觉,我说得对吗?小叔。”对方不仅话音凉得沁人,表情也有些阴沉。
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只十岁,正处于人生中最美好的时段,浑身的青春气息,隐约夹杂了一股好闻的男性荷尔蒙。
身材瘦削又不乏力量美,穿着件黑色风衣,里面衬衫扣子解开了一粒,领口微敞,汗水顺着瘦削的锁骨下滑,隐约可见管理得当的肌肉线条,两条长腿笔直,站在那就跟颗小白杨似的,放学校里绝对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只怕随手投个球都能惹得学妹们尖叫欢呼。
联系起最后那个称呼,众人这才发现他五官竟跟纪梵有三分相似。
尤其是眼睛。
同样都是凤眼,眼尾上扬,只不过纪梵气质显得更冷,瞳孔漆黑,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双眼睛倒是看清楚了,里面满满的都是桀骜不驯,衬得他整个人如同孤狼,一旦认定了猎物绝不放手。
这会,少年毫不客气霸占了白韫旁边的位置,视线压根没施舍给其他人分毫,张口便是句问罪的话,“你骗我。”
他已经查过了,美国的莱卡姆精神病院的确有个叫白的亚裔病人,但对方已经三十有六,容貌只勉强称得上俊秀,压根比不得白韫这副皮囊,眼角也没有泪痣,仔细一想,对方编造出来的谎言其实漏洞百出,偏偏自己那会被截然不同的学长迷了心窍,潜意识里压根不想去拆穿。
杯子里的红酒被饮尽,白韫弯了弯嘴角,贴到对方耳边说了句话:“对,我的确没有第二人格,但你觉得我和以前那个白韫像吗?”笑容灿烂,又透出股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