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青芷本来想给楚方生上眼药故意说的那样,万窟山上的确有些绞尽脑汁勾引他的女妖精,精气是大补之物,尤其是像楚方生这样阳气纯粹的童男,跟他春风一度能抵得上足足同十个人双修,这等好事傻子才愿意白白放过,可惜那家伙整日里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压根不解风情。
有只蛇妖最后实在忍不住,用了个狠招,结果楚方生看也未看,直接将躺在自己床上的赤裸美人儿用被子裹着扔到了洞府外面,别以为他还存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那家伙根本就是洁癖发作,不想直接触碰那具身体,也受不了自己的东西沾上别人味道,反正都是要扔的,索性两件事情一并解决了。
外面蛇妖气得问候他爹娘,结果里面那人却置若罔闻,身子沉进潭水,脑海里想着白韫那张脸,手上动作也越来越快,直到喉间溢出声压抑的喘息……要是让墨沉知道自己费尽心思找来的活水温泉,白韫不仅随随便便就送了人,还被情敌拿来做这种事情只怕会气得怄血。
并不是没有欲望,只不过所有欲望都来自那个人,哪怕没有蛇妖,没中什么淫毒,单单是提起赫连玉这三个字就足够让他浑身热量往下腹汇集了。
“喂。”见对方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敢走神,难不成半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眸光闪了闪,白韫干脆直接就着这姿势环住楚方生脖颈,那张漂亮到挑不出丝毫瑕疵的脸庞一点点贴近,眼尾有深色蔓延,“长夜漫漫,就这么直接睡过去岂不是太浪费?我们…何不来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声音含糊又透出股甜腻味道,有种说不出的蛊惑感蔓开去。
从楚方生那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猩红舌尖是怎么探出来,又是怎么收回去的,脑海里忍不住浮想联翩,连带着那层布料似乎都成了碍事的东西,两个人本来就该是最亲密的关系,触碰,抚摸,亲吻,甚至是进入,扣在对方腰间的手下意识收紧,楚方生眸色陡然暗沉了几分,“你想做什么?”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白韫虽然觉得他身上气息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微仰了小脸,“自然是与你同赴巫山,共享云雨之欢。”笑意直达眼底,声音也更软。
美色当头,尤其还是像白韫这般连头发丝都透着魅惑味道的美人儿,饶是楚方生定力再深厚也忍不住恍惚了一瞬,然后便感觉怀里一空,那抹红色已经转移到段微身边,都说红黑才是绝配,偏偏这两人站在一起也相得益彰,尤其是交握在一起的手,怎么看怎么碍眼。
楚方生身体里的封印早在之前跟灰蟒打斗的时候就彻底解开了,虽然知道那股力量很强大,但却从来没用过,或者说不愿意用,潜意识里他还是记着初衷,不想就这么堕入魔道,与妖物为伍,这会却觉得如果是为了这只狐狸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胸腔里有股杀意疯狂涌动,是不是只有这些人全部都死掉才能乖乖待在自己身边?
白韫这次敏锐地注意到了楚方生眼底的那抹猩红之色,本来要甩开段微的动作也因此顿住,心念一动,不仅没挣脱,反而还故意往对方肩头靠去,一副软得没骨头的样子,“怎么?现在打算交代罪状了?”
段微有些不明所以,愣了两秒才陡然反应过来,淡紫色的唇瓣轻掀,“是唐肆动的手,我没有参与。”一手扶住白韫腰,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将他往自己这边拉,警告的眼神却悄然落在楚方生身上,其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段微本来不是个话多的人,但他很清楚白韫的脾气,如果无缘无故被打扰只怕连着好几日都不会搭理自己,偏偏他又忍受不了心上人躺在楚方生怀里,这才毫不犹豫把唐肆推出来顶罪,唐肆要是醒着只怕能被气得半死,的确是他下的药,但段微不是也看见了吗?百草门门主要想解个强力泻药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既然没说话不就代表跟自己站在同一边吗?现在甩锅倒是甩得够快。
“你该庆幸唐肆这会还躺在地上,要不然你们俩又得打个不可开交。”白韫轻啧一声,很容易就从段微怀里挣脱出来,说到底他还是不习惯跟别人靠那么近,万一莲华那家伙躲在暗处,恐怕又得拿这件事当借口把自己压在床榻上做个三天三夜,中间都不带停的,也不知道那家伙哪来这么好的体力,难道就不怕精尽人亡吗?
“你身上是什么味儿?”鼻尖突然嗅到股熟悉的味道,白韫忍不住皱眉,抓住段微胸前衣襟的五指也用力收紧,白衣青年本来已经条件反射般在掌心凝聚起内力,看清楚是谁后又立刻柔化了表情,显得乖顺异常,这种时候恐怕拿把刀插进他心口都不会有任何反抗,好在白韫还没那么变态的爱好,只用力把人拉到自己面前,被唐肆用铁骨扇划出来的伤口因为这番动作又开始渗出细小血珠来,那香味也越发浓郁。
眼底有短瞬的欢愉闪过,白韫拿舌尖卷着血珠含入口里,“还真是不要命了,就这么喜欢我吗?”拖长的语调缱绻又深情。
红衣美人儿趴伏在自己肩头,大半张脸庞都被落下来的发丝遮挡,只露出双狭长眼眸,里面明明灭灭,看不分明,段微恍惚觉得自己其实才是被下了药的那个,对方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让他立时浑身滚烫,素来冷淡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眼眸里顷刻间掀起滔天风浪,声音如呢喃,“喜欢,只喜欢你。”
段微身上的香气来源于龙涎草,对妖怪来说是大补之物,而且还带有些微催情效果,但有利自然也会有弊,寻常人用得多了会折损寿命,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如果能得到面前这个人,就算只剩下三天时间可活也心甘情愿,何止是段微有这样的心思,但凡接触过白>>
韫的,哪个不是为他生为他死,最后活得都不像自己了。
相比面前这个已经懂得情爱滋味的青年,白韫还是更喜欢以往那个面无表情的冷淡医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莲华有些相似之处,所以这会面对段微的真情告白他也只是舔了舔唇角,露出个无所谓的笑,“是吗?可惜我不喜欢你。”
还真是任性得没边,明明是自己先开口问的,转头却拒绝得毫不留情,段微原本还含着期待的眸色瞬间黯淡下去,连脸色都白了几分,“不过。”然后又因为对方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重新燃起了希望,也只有面前这个人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掌控他情绪,“也不是没有可能,我最近正打算找个人好好谈场恋爱。”
再慵懒不过的嗓音,那双狭长的狐狸眸微微眯起来,面庞被月光一映,更显得妖气四溢,不对,这家伙本来就是妖怪,连楚方生也不得不承认,白韫似乎天生就有种招蜂引蝶的本事,光是站在那身上都悄无声息散发出诱人味道,段微早已经被蛊惑得忘了反应,只视线痴痴粘在他身上。
一而再再而三地冒出来不速之客,白韫早被搅得没了猎艳的心思,脚尖轻踹了下地上躺着的唐肆,“我要睡了,帮忙把这东西带走。”也没指名道姓让谁做,反正只要他开口,多的是人争着抢着做,哪怕是杀人放火,关门之前白韫故意朝楚方生的方向做了个口型,眼底全是暗示意味,某人嘴上低骂不知廉耻,身体却是诚实的,真就那么傻乎乎等了他一晚上,结果可想而知……
等第二天见面时楚方生自然摆着张冷脸,说上十句话都不见得能回一句,偏偏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又不肯说,弄得白韫也有些莫名其妙,哄了几句不见好干脆扔到一边懒得再理会,反正他也不是多有耐心的人,如果不是对楚方生兴趣正浓只怕都懒得搭理。
武林大会设在朱仙楼外,搭了个五米高的圆台,白韫最初看到的时候还嫌弃了一番,比试的场地都这么简陋,真要是当上武林盟主难不成还得自己倒贴银子?周围的江湖人士本来还在想谁这么胆大,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等扭头看清白韫那张脸心里面的不满和怒意立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底也只剩下痴迷之色。
美人儿不管在哪都能得到优待,饶是有段微和特穆尔这两只拦路虎一左一右挡着,依旧有无数男男女女越过他们将视线径直落在白韫身上,好在白韫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也不去管周围的人和事,只托着下巴专心致志朝圆台上看过去。
虽说他自己以前也看过武林大会,但那时候顶着魔教少主的身份,是特意跑来搞破坏的,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在台下当过观众,可惜只看了小半刻钟白韫就开始觉得无聊了,打来打去都是些花拳绣腿的功夫,还得遵守规矩点到为止,就跟小孩子过家家酒似的。
“还有谁敢上来跟爷爷一战?”这会站在圆台正中央叫嚣的是个身高足有二尺的大汉,脑门铮亮,浓密的络腮胡,腰间还别着两把板斧,手臂和大腿的肌肉鼓起,一看就是极有力气的人,发现白韫的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段微立刻开口道,“这是谭大飞,力大如牛,惯用武器是那两把斧头,寻常人被他砸上一下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眸光闪了闪,白韫顺势截断话头,“你也说了是普通人,换成你跟他打的话,总不至于也跟那个人一样被丢下台来?我喜欢的人,不说脚踏七彩祥云,至少也得是盖世英雄,如果连这么几个小角色都解决不了,还谈何保护我?”
那张脸突然凑近,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就像女王和男宠,一个半跪在地上,另一个微倾下身子,食指勾起他下巴,强制对方抬起头来跟自己对视,谁是女王谁是男宠自然不用说,段微这时候哪还记得自己百草门门主的身份,满心满眼都只剩下面前这人,别说是上去打斗一场,就算让他把心掏出来都不带半点犹豫的,正想点头却突然有道饱含着怒气的声音插进来,“好你个段微!竟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我们两个公平竞争,总之我是不会就这么把赫连让给你的。”
唐肆的身材自然没话说,一贯的深v领,露出来八块漂亮腹肌,胸口新添上去的那几道红痕不仅没折损半分帅气,反而还有种说不出来的邪魅味道,惹得周围女子立刻开始脸红心跳,胆子大些的已经在开始打听他名字和身份,然而白韫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某人脸上那半张面具,“我说……”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靠过来,大拇指缓缓摩挲着面具边缘,似乎下一秒就要掀开,“你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也不怪他会这么问,唐肆这家伙最满意的除了身材就是这张脸,往日里哪次不是腆着脸一个劲儿往自己面前凑,哪像现在这样,遮得严严实实不说,被自己看一眼竟然还敢躲闪,“唐肆。”声音不轻不重,但熟知白韫脾气的唐肆自然知道对方这是生气了,捉着他手腕的五指下意识一松,“我先说好,你看了可不许嫌弃我,都怪段微这家伙,趁我昏迷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害得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轮廓还在,可惜眼睛已经肿得不成样子,脸颊还有未完全褪去的红疙瘩,跟另外半张完好的脸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倒也说不上多丑,毕竟底子摆在那,不过白韫向来喜欢美人儿,这么张脸自然提不起兴趣,撇了撇嘴把面具扔回唐肆怀里,“你还是戴上比较好。”
“天蝎子。”段微是制药的能手,用毒方面却也不弱,几乎立刻就看出来唐肆脸上是中了什么毒,一听他能准确无误地报出来名字,唐肆自然怒了,“果然是你。”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四五枚霹雳弹,扬手就要往段微身上甩去,心头也陡然生起个恶念,最好是能让这人毁容或者直接消失掉,反正只要不再出现在白韫面前就好了,当然,仅仅是想一想而已,段微很容易就避开了那几枚霹雳弹。
“这是西域的东西,你怎么不问问你旁边那人,说不定他会知道,何况昨天晚上本来就是你破坏约定在先,受点小惩罚也是应该的。”
自从遇到白韫,唐肆怜香惜玉的念头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眼神一凛,直接掐着丽姬脖子把人提了起来,“你干的?我们有仇?”
“放…放开……”美人儿面色青紫,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唐肆也猜到肯定有幕后指使人,毕竟两人以前压根不认识,偏偏丽姬就是不肯把那人名字说出来,想起这女人昨日是怎么粘在白韫身边的,掐住脖颈的五指又收紧几分,周围有人看不过去替丽姬说了句话,立刻便有枚暗器楔在他脚尖前,堵得那人面色青白交加,灰溜溜缩进人群里不敢再张口。
“好了,精力真有这么好你不如上台去比划几招,这武林大会看得也太没意思了,比来比去都是些残次品。”换成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只怕立刻会犯了众怒,被按在地上胖揍一顿,偏偏白韫一开口就让人下意识将视线集中在那张脸上,哪还顾得上他说了些什么,唐肆这时候也不去管丽姬了,眼底有明显的喜色闪现,面具往脸上一罩,运起轻功直接越上五米高的圆台,“好,我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你的如意郎君。”
这话一出口,底下顿时一片哗然,虽然早看出来唐肆,不对,应该说包括段微在内的好几个人都跟这突然间冒出来的红衣公子关系匪浅,但这么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尤其还是在武林大会上表白难免觉得震惊,唐肆的脸皮自然不是段微能比的,虽说他那半张脸现在还没好全,但这会戴着面具,勾起唇角露出抹痞笑来,又有种别样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