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妖颜惑众16

恃宠而骄[快穿] 淮色 6101 字 8个月前

最开始见不到白韫的时候还没什么异样感觉,毕竟自己以前也是这么一个人过来的,反倒是那些时常找上门来威胁他让他离白韫远一点的妖怪们惹得楚方生深感不耐烦,赫连玉那家伙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就那张脸长得稍微好看点吗?好,不应该叫一点,是好看很多,即使在万窟山这么个美人聚集的地方依旧能一眼看到站在人群里的白韫,不单单是因为那身张扬红衣,还有气质,脑海里突然冒出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来,即使换了张其貌不扬的脸这家伙照样会招惹来一大筐桃花?根本就不是那张脸的原因,骨子里便有种诱人的味道,其实女的跑到自己面前宣告主权还可以理解,怎么连男妖都来凑热闹了,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自己不同意就会直接揍上一顿,自己又不是断袖,就算真的是也不一定,应该说绝对不可能喜欢上白韫这种脾气恶劣的家伙。

心思突然发生改变是在那只豹妖找上门来的时候,耀武扬威说什么白韫送过他东西,然后当着楚方生的面摸出颗用红绳串起来的乳白石头,上面龙飞凤舞刻了赫连玉三个字,看到那张脸上露出得意神情,楚方生一边感叹那人的眼光什么时候差到了这种地步一边面无表情地把面前还没回过神来的妖怪给按到地上暴揍一顿,那时候他身体里的封印还没彻底解开,所以能靠的也只有蛮力和从幺幺红魅那里学来不知真假的所谓妖族心法,虽然一开始因为先发制人占了上峰,但后来还是被化作原型并且陷入狂暴状态的豹妖拿爪子在身上抓出好几条血淋淋的印子,最显眼的那道在眉骨,从中间一直拉到眼尾,半边脸颊都被鲜血染红,如果不是躲避及时,只怕整只右眼都瞎了,见对方动了杀心,楚方生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斩草要除根,他自然不可能留着这人报复自己,最主要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那颗刻着赫连玉名字的石头让他看得不爽,他后来用胸口挨了对方重重一掌吐出好几口血的代价抢过来石头,然后拿最尖利的那角硬生生划破豹妖肚腹,把妖丹给捏碎了。

做这件事时楚方生就已经考虑过后果,轻则逐出万窟山,重则丧命,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赫连玉的东西被血水给弄脏了,谁知道等自己被押到妖怪们称作姥姥的树妖面前,那人却只挥手让所有人全部退下,然后什么话也不说,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看了许久,虬结树根突然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方生很清楚地看到姥姥眼底涌起的杀意,挺莫名其妙,他可不记得自己以前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对方,难不成又是赫连玉的爱慕者?这念头稍纵即逝,毕竟那家伙向来只招惹皮相好看的美人儿,虽说性别不论,但也没道理会跟这么个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却还维持着原型的垂暮老妇有所牵扯才对,不过也很难说,说不定这妖怪年轻时候也是个大美人,或者用了什么障眼法以至于在外人眼里是貌不惊人的模样。

脑海里各种思绪混杂在一起,从小腿肚子往上的树根也越缠越紧,就在楚方生以为自己会把小命交代在这里甚至隐隐有了种窒息感的时候,藤蔓又陡然松开了,蜿蜒的褐色树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退回到地底,就像是许多条蠕动的肉虫,加上被遮挡得差不多的昏暗光线和空气里那股腐烂味道,无端透出阴冷和诡异感,隔着茂密枝叶压根看不清对方脸上表情,只能隐隐约约辨认出来是张苍老得像是发皱橘子皮的女人脸庞,眼睛里闪动着绿光,没等楚方生想明白杀意到底是怎么突然间就褪得无影无踪,那道沙哑的声音已经淡淡扔出句话,你走。

明显不打算再计较他之前杀了人的事情,还是楚方生自己主动提起,树妖那张生满皱纹的年迈老脸上才露出个带着些许怜悯的复杂表情,说是端霖,喔就是那只豹妖的名字,楚方生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说他自己没福分怪不到别人头上,何况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件极为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要怪也只能怪他旁的人不喜欢,偏偏迷上了阿玉,那孩子天生就缺少根情筋,只适合被千娇万宠着,喜欢他的人注定得不到对等待遇,这话显然含着点规劝意味,楚方生正想否认,说自己对白韫压根就没有那样的心思,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树藤已经卷住他扔出洞府,不轻不重,恰好稳稳落地。

这件事可以说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就是更多人把他视为情敌,好处自然是清静了不少,以往还爱往他衣服和被子里扔毒虫恶作剧的几只小妖怪远远看到他影子就吓得掉头逃跑,活像撞了鬼,毕竟谁都不想落得跟端霖一样的下场,妖怪能化成人形修出妖丹已经十分不易,如果白韫在跟前他们还能鼓起勇气表现一番,这会那人根本就看不到甚至极有可能跟姥姥一样护着楚方生,他们当然也不会傻到往枪口上撞,修炼,制药,打坐,楚方生就这么重复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生活,偶尔应对下幺幺红魅绿萝几个人的挑衅,墨沉也隔三差五地添把火,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他觉得难以对付的反倒是所有人眼中温柔善良跟仙女没有两样的阑夕,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看到女人掩藏在表皮底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疯狂暴虐,对赫连玉更是有种近乎痴狂的迷恋和爱欲,只要提及>>

那人名字眸色就会转浓,连最开始顶着众人怀疑不解的眼神主动朝孤立无依的自己伸出援手也只是为了把自己这个不确定因素牢牢掌握在手心里,好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阑夕这人聪明得过分,也疯狂得可怕,楚方生甚至亲眼看到女人把一小缕用红线缠起来的头发贴在脸颊,嘴里不断喃喃着赫连玉三个字,眼睛里是全然的痴迷神色,就跟魔怔了一样,等听到有人唤了她名字那张脸上又迅速褪去迷恋之色,只余下温柔恬静,就连眼睛也恢复成浅褐色,像是汪暖融融的春水,丝毫看不出之前那副疯狂迷恋赫连玉的模样,比起幺幺红魅这样敢爱敢恨有什么说什么的真性情,显然还是阑夕更不好对付,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阑夕常年都不在万窟山上待着,要么是去替姥姥办事要么就是四处找药材灵草去了,她跟红魅幺幺不同,虽然修炼也没落下,但更多的还是把心思放在炼丹上面,准确来说是替白韫炼丹,最优质的丹药往往都是给白韫一个人准备的,当糖豆一样嚼着完,只有次等品或者多出来白韫用不着的才会分给其他妖怪,换成别的谁可能还会引起不满,但如果对象是白韫,所有人又都觉得理所当然。

赫连哥哥本来就该值得最好的,为什么要嫉妒,这很正常不是吗?真要说的话我其实还挺羡慕阑夕姐姐,我以后也要好好学炼丹,至少也要比阑夕姐姐厉害,这样赫连哥哥就能吃我炼出来的药丸了,这是当当的原话,当然,是在两个人熟了以后,小姑娘自从见识过他暴揍端霖那一幕不仅没被吓到反而彻底变成了小跟班,说他那时候就只比赫连哥哥差一点点而已,虽然还是没有赫连哥哥好看,最后那句话带着点信誓旦旦的味道,只差竖起四根手指头发誓了,楚方生原本只是对白韫稍微有些好奇,了解得越多心思也在悄然间发生改变,那种渴望早点见到对方的欲望越发强烈,等被幺幺骗去灰蟒那里取到灵犀草,再不小心吸入点淡紫色小花散发出来的香气陷入绮丽梦境里,看到那些从来没出现过的火热画面才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哪里是想变强找九狸报仇,分明就是对面前这个人势在必得。

时隔好几年再次见面,那种糅入骨血浓烈到近乎炸裂的占有欲顿时在血管里疯狂冲撞,眸色慢慢转暗,小狐狸身上每一寸肌肤和皮肉明明都应该是属于自己的才对,就算勾引也只能勾引自己一个人,正好还能借着这机会把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剥净,虽说看惯了白韫穿红衣,整个人就像团熊熊燃烧的烈焰,肆意张扬,但有时候不穿往往比穿更来得诱惑,裸露出内里那具白玉般的身体,看着它因为情欲一点点染上诱人的淡粉,眼角绯红,瞳孔湿润,鼻间不断溢出甜腻呻/吟,这副样子绝对可以让圣人也堕入魔道,好在自己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站在他旁边,那些自不量力的人也可以一一铲除掉。

似乎是见白韫没反应,楚方生又收敛表情乖乖喊了声哥哥,跟记忆里那个冷着脸的小屁孩相去甚远,说实话,在这个世界待了十几年,白韫听过许多人叫自己哥哥,唯独这次突然有了种心跳加快的感觉,眉头一挑,那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谁准你这么叫的?”他这副壳子生得实在出色,就连露出不耐烦表情也让人丝毫发不出火来,只想把人捧在手心里细细呵护疼宠,“你以为谁都有资格可以做我的弟弟吗?”白韫的洞府在最西边的孤鹜峰,站在那里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大片夕阳,这会他身上那件红衣跟天边云霞相映,整个人都像团熊熊燃烧的烈焰,明知道会被灼伤还是忍不住想靠近,听见这话本来还大气不敢喘的妖怪们顿时激动起来,有说楚方生不自量力的,也有说赫连玉果然只是心血来潮才养个人类小孩玩玩,这不就要把他从万窟山送走了吗?

“赫连。”没等楚方生开口,青芷已经面露惊喜之色,本能地伸手想拉住白韫袖子,理所当然被挡住了,虽说面前站着的是女人,而且还是个大美人儿,奈何楚方生向来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何况从之前那寥寥几句对话里已经足够拼凑出灵犀草背后的真正主使,准确来说是确定,幺幺虽然性子娇纵,但向来都是当面找他麻烦,根本不可能产生借刀杀人的念头,背后肯定有个人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原本还以为跟阑夕有关,现在看来是青芷没跑了,眸色沉了沉,楚方生那双漆黑眼瞳里有暗色一闪而过,“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声音依旧是禁欲又温柔的,但抵住青衣女子的那只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衣服本就单薄,这会青芷小臂已经映出好几条红痕,显然一点也没放水,倒不是发觉自己魅力不够恼羞成怒,纯粹是因为楚方生碍了眼,一个人类,在凡间好好待着不行吗?为什么非得跑来万窟山跟自己抢人,他怎么配得上赫连,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到底有什么资格站在赫连身边…胸腔里有嫉妒和恨意翻涌,原本只堪堪覆盖住指头的指甲迅速伸长半寸,青黑色雾气笼罩,隔着几米远依旧能感觉到那股浓到溢出来的毒气和怨恨。

青芷原本是个极为理智的人,所以才能在以前幺幺红魅为了白韫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安静站在一边,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偶尔还拿尾巴卷住两人调笑几句,再若无其事化成原型蹭进白韫怀里,这会却因为楚方生两句话或者说仅仅只是一个动作就激得没办法再控制住脾气,她自己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奈何那句你以后不用待在我身边反复在脑海里回响,理智也一点点被碾碎,细长妩媚的眼睛骤然化作蛇瞳,眼球慢慢被白色所覆盖,里面有青光闪现,指甲径直朝着黑衣青年胸口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