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晚,她被谭秋生接走,他心情躁郁难耐,宋遇他们离开后,他将酒瓶里剩下的红酒都灌进了胃里。
掌控不住自己情绪的经历前所未有,他再也不想尝试,于是就将那些刚冒出个尖儿的想法掐死在摇篮中,拼命地压在心底最深处。
身处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圈子里,他有太多繁杂的事情要处理,没空想儿女情长,就连与明家大小姐见面,他也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
……
漫长的等待中,薛皓月的耐心一点点耗尽,眼眸里的光像被蒙了尘,黯淡下去,再也亮不起来。
“关于违约后续的事,我会委托律师来跟公司的法务部谈,该赔多少钱我会一分不差地打到公司账户。”
薛皓月恢复了进门时的冷淡,手摸到口袋,里面有一枚打火机,不是燕北当初那枚,是她自己买的。
她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这也是她过来时在路边的超市买的,她不太熟练地撕开烟盒外面的塑料膜,从里面扯出一根烟。
就像几年前的那一天,银装素裹的校园里,空荡的阶梯教室里,男人坐在椅子上,眉眼处藏着风流多情,挑着眼梢看她,让她一步步深陷其中。
薛皓月低着眼睫,慢慢点燃了香烟,想要抽一口,却猝不及防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燕北手指用力,指节和腕骨都微微泛白。
“薛皓月,你在做什么?”燕北再无高高在上的老总做派,语气藏着深浓的无奈,还有点无力,“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谈一谈。”
他大概也猜到了她反常的缘故——她喜欢他。
他并非反应迟钝的人,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猜测,每每怀疑薛皓月对自己的心思,转眼就被其他的事占据,他便无限搁置下去,从未有过深思。
公司里不少对他倾心的女艺人,他也都当看不见,下意识地,他没将这份感情太放在心上,不希望她做出影响演艺事业、甚至是自毁前程的举动。
哪成想,这姑娘会这样决绝,眼下的一举一动完全不像是那个温暾木讷的薛皓月会做的事。
燃着猩红一点的烟升起淡淡的薄雾,屋子里清冽干净的气味也被烟草味取代。
有人说过,性格太过沉闷的人,一旦触动了某条线,爆发起来比普通人要可怕。薛皓月咬紧牙关,强硬地从燕北手中挣开自己的手腕,把烟凑到唇边猛吸了一口,在男人复杂难言的视线里轻轻吐出。
亦如她为曼筠这个角色试镜时,燕北陪她对戏的那一幕。
怎样开始就怎样结束,挺好的。
“再见。”薛皓月说。
——
薛皓月聘请的代理律师是自己的表哥陈勋,她本人则带着助理和经纪人飞往斯里兰卡的海边拍摄杂志封面。
全程,只要薛皓月是空闲的,徐姐就会苦口婆心地劝说,然而她就像吃下了秤砣一般,铁了心要解约,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
两个星期内,薛皓月辗转了多地,陀螺一般不要命的赶通告,终于将分内的工作全部完成。律师那边的流程也走得差不多了,最终需要薛皓月赔付四千万的违约金。
她没有丝毫踌躇,痛痛快快地交了钱。
那笔钱刚转到公司的账户,燕北就打来了电话。
薛皓月此刻正在机场,戴着墨镜和口罩,身边不像之前出行那样,跟着助理经纪人。她独自一人,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抬头望了眼前方大屏幕上滚动的花花绿绿的航班信息,低下头按了红色的挂断键,拒接了这通电话。
下一秒,另一通电话打来,是远在横店拍戏的彭笑。
薛皓月停顿了几秒,把手机附在耳边,挤出一点笑意:“喂,笑笑。”
“在我面前就不用勉强自己了。”彭笑听到那边含着笑意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她在苦笑,“我都听说了。皓月,你真的想好了吗?”
薛皓月手指攥紧包包的带子,敛起唇畔那一抹还不如不笑的苦涩笑意,耳边传来机场内广播的提示音,提醒各位旅客登机。
她轻舒口气,仿佛卸下重担,说:“一切都结束了。”
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被她亲手画上了一个不算圆满却很完整的句号。
------题外话------
全剧终(bhi
燕北:好你妈虐我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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