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皓月看着剧本上的动作描写,脑海里稍微想象一下头皮就开始发麻了。
导演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缠绵悱恻的床戏也亲自指导过,自然不觉得这段戏有什么问题,甚至都算不上尺度大。
见薛皓月迟迟没有动作,叶闽中耐心地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薛皓月咬着下唇,抬眸看着几步远的地方坐着的几个男人,欲言又止。
不知是不是燕北的错觉,他看到她莹白的脸蛋染了一抹娇粉。
这是不好意思了?
燕北之前看过一次剧本,大致的剧情还记得,就是不知道叶闽中让薛皓月演的是哪一场戏,他有点好奇。
薛皓月沉默良久,深吸了口气,小声说:“导演,我能不能……”
“不演”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叶闽中就打断了她的话,自以为很了解情况的他,推了推燕北:“燕总,这是场对手戏,劳烦你跟这小姑娘搭一下戏吧。”
燕北一愣,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什么?我给她搭戏?开什么玩笑?”
叶闽中和燕北合作过好几次,两人关系非常好,私底下聚会的时候经常互相开玩笑。在燕北看来,他此刻就是在开玩笑。
然而,叶闽中的表情很认真:“我说真的,人小姑娘没接受过专业训练,第一次演戏就让她做无实物表演确实难为人家了。你就给她搭一下戏,不需要演技,让我看看她入戏的效果怎么样。”
燕北把手机放桌上,沉默地看着他。
叶闽中知道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事业型男人,一切以工作为重。他眼珠子一转,使出了杀手锏:“燕总啊,别忘了这也是你的电影,投资好几亿的电影,你就当是为自己的电影出力了。”
导演不愧是导演,一下子就抓住了燕北的命门,他视线转向薛皓月,犹豫了几秒就起身理了理衣服,绕过座椅走到她面前。
“我看看剧本。”
既然要跟她搭戏,总得让他知道他需要做些什么。
薛皓月呆了呆,着实没料到事情演变成这样。她一个人就够尴尬的了,再加一个人岂不是尴尬翻倍?
“剧本。”燕北皱了皱眉,重复一遍。
薛皓月陡然回神,把剧本递给他。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剧本的一角,大衣的袖口往上蹭了一点,露出手腕上的金色镯子。
她盯着镯子上的英文字母看了几眼,垂下眼眸,默默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忐忑得直打鼓。
燕北大致扫了一眼剧本上的片段,心中了然,同时感叹编剧老师功底深厚,寥寥几句话就给人强烈的画面感。
“可以了吗?”燕北低声询问薛皓月的意思,“你觉得可以了我们就开始。”
他把剧本扔到一旁,在空地上的唯一一把木椅上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银色金属制的打火机在手中翻转了几下,他从另一边口袋里摸出烟盒。封口已经撕开,他抖出一根烟咬在嘴上,按下打火机,一簇火苗窜上来,他用手拢着点燃了,眯着眼睛吸了一口,漫不经心地挑起眼梢看着静静站立在那里的女孩。
薛皓月清楚,从他掏出打火机的那一刻,已经在照着剧本上的戏开始演了。
他嘴上说着“你觉得可以我们就开始”,却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她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薛皓月沉沉地舒口气,脱掉羽绒服和围巾扔在地上,里面穿了条毛线打底裙,不是修身的款式,却不难让人看出她身材玲珑有致。
如果是上大荧幕的话,可能得让她再瘦一点,上镜才会好看。娱乐圈中流传的“上镜胖三斤”并不是一句瞎话。
薛皓月撩起脸旁的发丝别在耳后,露出珠玉般莹润的耳垂,上面戴了一枚秀气的小珍珠耳钉。
她歪头看他几秒,一只素手搭上男人宽阔挺直的肩,倾低上身凑近他,将他嘴上的烟摘掉,咬在自己嘴里,轻轻地吸了一口。
薛皓月当然没抽过烟,一口烟吸进来,即使没过喉咙也有股辣嗓子的味道,让她想要咳嗽,但她拼命忍住了,把一口白雾似的烟圈吹在男人脸上,翘起粉嫩的唇,嗓音低柔,带着两分试探,问他:“昨晚在金缕阁的人是不是你?”
燕北仰面看她,失神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单手搂过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她就顺势侧坐在他大腿上,倒在他怀里。
她拿过他手里用来把玩的打火机,想让他正视她的问题。
男人手心一空,微微一顿,手指掐着她尖尖的下颌往上一抬,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面无表情:“你看见我了?”
她勾着他的脖子,正要将烟送到嘴边,听闻他的话,她唇畔的笑容陡然僵住,声音由柔媚变得失望:“果然是你。那么,带走白小姐的人也是你……”
燕北眼底笑意散开,声音却凉薄至极:“醋了?我跟她只是逢场作戏。”
“跟我呢?也是逢场作戏?我……”薛皓月卡了一下,埋下头小声说,“不好意思,我忘词了。”
叶闽中适时鼓了鼓掌,让他们到此为止就行:“有几个动作演得还行,带了那么点儿味道,只是表情不够到位,容易让人出戏。”他顺便点评了下燕北的演技,“燕总演得……也一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