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干什么?”丁剑鹏反问一句,而后啐了一口,“你该先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然后再担心一下自己的下场。”
孟渐晚:“我做什么了?”
丁剑鹏松开手,拽住她的头发往后扯,头皮扯得发疼,她不得不高高仰起头,脖颈线条拉长,脸朝上望着天花板,上面掉了一块块的墙皮,斑驳又陈旧。
“要不是你孟渐晚,我怎么可能被抓,你还有胆子跟我在这里装傻充愣?”丁剑鹏舔了舔牙齿,“孟姐是吧,你还真当自己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啊,帮着狗剩那小瘪三教训我,我倒要看看你落在我手里怎么逞能?!”
“老实说,丁剑鹏,你自己犯了事被抓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此时此刻,孟渐晚别无他法,只能尽力稳住他的情绪,继而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你现在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犯罪,你有想过后果吗?一旦被抓,你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你少他娘的吓唬人!”
丁剑鹏拿着手机朝孟渐晚后脑勺重重地凿了一下,痛得她眼冒金星,额头冷汗如雨水般滚落,打湿了脸侧的发丝。
“你听我说,你把我放了,这事儿就算了结,我绝对不报警。”孟渐晚忍着痛,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倒不是因为害怕,实在是提不起力气,再加上头皮和后脑勺一阵阵的痛,她声音越来越低,近乎气音,“你刚被放出来大概也没有正经营生可做吧,我给你一笔钱,让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你完全可以找个地方潇洒生活。”
丁剑鹏身子晃了晃,被她说的话动摇了。
他身上的确一毛钱都没有,以前的小店被查封了,再也开不起来,手底下的人也都跑的跑,被抓的被抓,余下一个黄毛小奇,这段时间全靠他坑蒙拐骗弄来的钱接济。就连那辆面包车都是从修车厂里偷出来的。
他之所以混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全都是孟渐晚害的。从她出头帮苟盛,到后来他被抓进去,断了他所有的后路,每一笔账都别想算清。
丁剑鹏出来以后就让小奇盯着孟渐晚,就是抱着他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的心态,把人绑过来往死里折磨,完全不计后果,只想着泄愤。
可惜孟渐晚很少落单,让他无从下手,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这么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不过,在跟踪的过程中,意外发现孟渐晚在他被关进去的日子嫁给了帝都宋家的独生子宋遇,成为了豪门夫人,而且她那个丈夫十分在意她。
刚好这个时候,孟渐晚就提到了他心中所想:“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现在就给我老公打电话,无论你想要多少钱,他可以立马打到你账户上。这年头,好死不如赖活着,谁会跟钱过不去。你可以想想,假如你一下子拥有五千万、六千万、七千万,你该怎么花?找个地方,隐姓埋名潇潇洒洒不好吗?”她顿了下,吞咽了一下口水,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咳嗽了好几声,再接再厉,“你要是真执迷不悟行差踏错犯了罪,再想走回头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丁剑鹏仍然揪着她的头发,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但力道明显比刚刚松了很多,显示他动摇了不止一点半点。
孟渐晚知道,这是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丁剑鹏把她绑过来,无非是觉得他被抓与她有关,想要出口恶气。别看他打架的时候凶狠无比,要真闹出人命他估计也没那个胆子。
孟渐晚瞥了眼他手里用来照明的手机,眼眸闪了闪,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他:“现在几点了?”不等他回答,她又补充一句,“哦,我老公今晚参加庆功宴了,说不定到现在还没发现我失踪了,应该还没有报警,现在打电话过去还来得及。钱就摆在你眼前,你还在犹豫什么?”
丁剑鹏死死地盯着她,脑中天人交战,在衡量利弊。
孟渐晚不想他深思熟虑后发现自己话里的破绽,不断出声干扰他:“你应该听说过我老公吧,钱对他来说绝对不是问题,你说个数,他一定会满足你,钱到手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还不是你说了算。”
丁剑鹏看着自己的手机,孟渐晚注意到他的眼神,立刻说:“我给你他的手机号,不信你就亲自打过去问他。”
丁剑鹏松开了抓住她头发的手,往边上退了一步,按亮了手机。
孟渐晚嘴巴破了皮,说了这么久的话,流了不少血,嘴里都是铁锈味,浑身上下都是疼的,也说不出具体哪儿疼。脑子更是闷疼得厉害,估计是那什么药的后遗症。
眼看着丁剑鹏点开了手机的拨号界面,孟渐晚没做迟疑地报出了宋遇的电话号码,好像生怕他会反悔。
电话拨通了,孟渐晚屏住了呼吸的同时心底生出一丝希望。
但下一秒,丁剑鹏就捡起胶带重新将她的嘴巴封上,以防她搞什么花样。
响了不到三声,那边就接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男声在寂静的空间里传出来:“喂?哪位?”
孟渐晚一瞬不瞬地看着丁剑鹏,他现在还算冷静,没有一开始过来时那种想要报复的疯狂,他压着嗓音用不正常的声音说道:“孟渐晚在我手上,你不要报警,立刻给我准备八千万,钱到账我立马放人,否则……”他看了眼边上的孟渐晚,勾起嘴角邪佞一笑,“你老婆很漂亮。”
孟渐晚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她刚刚说的五、六、七千万不过是给他举个例子,他居然一张口就要八千万,也不怕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