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沅沅眼睛一亮。
孟渐晚瞧见她的前后变化,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端起面前的鸡尾酒抿了一口,百无聊赖地四处看。
头顶幽蓝色的光球缓缓转动,无数细小的光晕不断从底下人群的脸上滑过,照出人生百态,那些喝酒的人或笑着或哭着或像梁沅沅一样苦闷。
孟渐晚准备撤回视线时,目光不期然与其中一道视线撞上,对方似乎看了她很久,见她看过来,意外地扬了下眉。
不认识的人。
孟渐晚表情冷淡,嘴巴凑近瓶口轻啜了口。钟城随手端过来的鸡尾酒,口感偏温和,不太合她的口味,她只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没有再碰。
台上的民谣歌手唱完了一首歌,抱着那把木吉他下台,梁沅沅精神绷紧,目光锁定在舞台侧边的台阶。
如她所期待的那样,苏粲和他的队友走上了舞台,台下响起激烈的掌声,掺杂着女孩们疯狂的尖叫声。
这间小小的酒吧里,苏粲早就收获了一批粉丝,似乎不缺梁沅沅一个。她这么想着,眼睫低垂,轻叹了口气。
苏粲上台调试麦克风的高度,习惯性地往梁沅沅曾经坐过的那个卡座看,因为她每次过来都坐在最前排的位置,那是酒吧老板给她预留的。
跟前几天一样,那个卡座坐了人,却不是梁沅沅,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自从那天在游乐场一别,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个结果本该是苏粲期待的,心里却掩不住的发涩。
孟渐晚给梁沅沅扔了颗糖,自己也剥了一颗丢进嘴里,牙齿咬着硬糖,支着下颌看台上的节目。
眼前忽然覆了一层阴影,挡住了大半的光线,孟渐晚不满地蹙眉,却没有出声警告,想等人自觉离开。
可是那个人始终没有移动的架势,一动不动如同一根木柱,孟渐晚缓缓掀起眼帘,对上一双陌生又熟悉的眼睛。
之所以陌生,是因为她从未见过这个男人,而那点微妙的熟悉感不过来自于他们刚才的对视。
孟渐晚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的存在,对于一些打量的目光,她向来不放在眼里,尤其是酒吧这种场所,或躲躲藏藏或光明正大看着她的人多了去了。
她轻轻哂笑:“让开,挡住光了。”
男人穿着一身蓝色的西服,不经意露出的腕表名贵,一张脸白皙俊朗,笑起来透着几分痞气,边整理袖口边低声搭讪,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不知道在脑海里演练了多少遍:“我注意你好久了,交个朋友?”
梁沅沅勉强从舞台上分出一丝精力看向孟渐晚这边的情况,她说什么来着,孟渐晚就是魅力无限,哪怕坐在角落也能被人一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