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点十九分。
所有队员整装站在了营地前。
金起范出列报告,声音都有些紧张:“九点三十二分左右,乌鲁克警车来到,希望了解疫情情况,正巧我在餐厅前遇见了尹中尉,尹中尉便前去回复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尹中尉。团结!”
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柳时镇的眼里蓄积着一场风暴。
乌鲁克警察?
他和徐大荣对视一眼,沉声道:“目前封闭消息,所有人回归岗位,各司其职。没有通知,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金起范心里难受,待散了队,他小声问道:“尹中尉不会有事吧?都怪我这张嘴……”
徐大荣皱着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关你的事。尹中尉会平安回来的。”
两人回到办公室将地图展开,他从徐大荣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怀疑。
上次军火走私事件最后也是交由乌鲁克警方后不了了之,要想假扮公务人员前来正是忙碌的营地钻空子未免太过容易。
大队长命令禁止他们插手阿古斯的事,所有一切交由美国三角洲部队行动,但这不包括三星中将的女儿疑似遭受军火贩的威胁绑架。
他的指尖顺着地图移动,越在意紧张反而越克制冷静。
“消失时间2小时,目前没有收到联系,手机畅通没有人接,初步估计在附近一百公里范围内。”他打开电脑,手表里安装的定位显示在西南部位60公里远的废弃厂房。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如此未雨绸缪的?
徐大荣一把拦住他的手臂,与他直直对视:“告诉我,这是什么行动?光明正大的营救,还是……”
——
宋时真幽幽转醒,天花板上滴落着污水,淋湿了她的衣领。
鼻尖是熟悉的异/丙/酚气味,她挣扎着起身,一瞬头晕目眩,冷得发抖。这是麻药的副作用,她强忍胃部的抽搐,艰难地调转手腕,自己给自己搭上了脉。
心脏一分钟一百四十下,典型的心悸。
待到不适感略微消散,她睁开眼,努力地想要认清这个地方。
像是一个废弃的工厂,空气里都是铁锈的气味……不远处有一群外国男人,手臂上是青红杂糅的纹身,膀大腰圆围在一起,还没有发现她的清醒。
麻药后劲过了,一串疼痛漫上来,她低下头,纤嫩的手腕被麻绳磨出了股股血痕,由于长时间过紧的捆缚,手掌肿胀不堪。
她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但是一颗心却慌得不行。
脑海中最后一个镜头是她站在警车旁,身着土黄色警服的人员一把锁住了她,拿出一管牛奶状的浊液,直直推入了她的手臂。
只有异丙酚这种全身麻醉的强劲效果才会让她前一秒还是清醒,后一秒直接入睡。
宋时真不愿去管剧情了,她就是那只煽动翅膀的蝴蝶,带来了连锁反应的风暴。
金发男人向她走来,一把扯起无力的她扔进了角落靠墙的椅子里。
剧烈的撞击让宋时真闷哼出声,裤子口袋里似乎有什么金属制品,硌得她生疼。
趁金发男人低头取绳子的一刹那,她眼疾手快地将金属质地的工具塞入了后腰的腰带中,然后眼睁睁望着自己被反剪了双手绑在了椅背上。
“i'vetoldyou,stayoutofmybusiness(我告诉过你,别管我的事),”棕发男人摊手,一脸虚假的无奈,“whydon'tyoulistentome,miss?(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小姐?)”
金发男人毫无预警地直接撕去了她嘴上的胶带,宋时真倒吸一口凉气。
她缓了会方才看向了阿古斯,肿胀的双手摸索着那把军刀的位置,试图拖延时间:“whatdididotomakeyousoangry?”
那男人把玩着一柄精巧的□□,此刻直直对准了她的太阳穴,笑意冰冷:“yongsu.”
陈永寿。
她早该想到这一刻。
陈永寿是海星集团在乌鲁克太阳能发电站项目的负责人,被阿古斯用来进行钻石交易。在剧情中,他因为地震无法按时取出被压在地下的保险箱中的钻石而铤而走险,将钻石吞入腹中企图独吞逃出乌鲁克,却因为感染病毒生命垂危而被迫留下进行治疗。
这样一个timebomb的人物,她初来乌鲁克时便借由员工体检而开始接触。一个月前,她利用镇上酒吧老板娘的帮忙在黑市买到了非法护照,她连陈永寿的后路都谈好了,如今这个蠢货竟然卖主求生?
明知道危险还去做,真是无能啊。
她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刀片弹出了,她用食指抵着刀背,轻轻刮弄着麻绳。
“becauseofcaptainliu?”阿古斯轻佻地用枪管撩起她的衣领,直抵脖颈,意味深长。
她一颗心沉了去。冰冷的枪械压在吻痕上,先前的温存悉数化为悠悠腾起的紧张,她闭口不言,满身皆是黏腻的冷汗。
阿古斯一把抓过椅子,反坐了下来,直勾勾盯着她:“fine.butdoctor,youshouldknoropofoldoesmorethanjustahetize.(你应该知道异/丙/酚的作用不仅仅是麻/醉。)”
如遭雷劈般,宋时真怔在当场,浑身颤抖起来。
异/丙/酚当然是非常合适的全麻手术的麻/醉药,方才刚刚清醒,她完全没有脑子去思考为什么不直接让她吸入乙/醚而晕倒,非要注射这个牛奶麻醉。
如今清醒了一半,那丝丝凉意如骨附蛆攀附上来。
2016年ss集团长公主李富真女士为了享受欢欣快感而固定时间去江南某整形医院vip病房进行
异/丙/酚注射。
同时期被曝光判刑的还有朴诗妍和张美仁两位女星。
而迈克尔杰克逊也是被私人医生注射过量异/丙/酚导致心脏病发作去世的。
她太清楚药品和drug的区别了。
此刻吓着她的,绝不是那柄顶着她下颚的□□,而是金发男人手中一针管的牛奶状液体。
“tellme,whereis?”
天花板的水滴下,坠在空空的汽油罐顶,发出空灵而恐怖的声响。
宋时真垂下头努力地想要克制自己的颤抖,手下力度加大,恨不能将陈永寿这个畜生千刀万剐。
最后一批“货”到位后她已威逼利诱这个混蛋金盆洗手,如今看来他竟然胆大包天吞了一批钻石消失了?
这个人最好死掉拉倒!
手腕已经快要失去了知觉,绳子终于断了。她小心翼翼地抓住,试图挪挪位置:“idon'tknowwhatyou'retalkingabout.”
“doctor.”耐心好像已经被消磨光,阿古斯站起身一脚踹翻了凳子,巨大的声响让那些手下们嬉笑起来。
“mypatienceiswearingthin.(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三点钟方向,金发男人拿着针管一步一步逼迫而来。针尖已经抵上她的胳膊,她心跳加剧,盘算好了先后顺序和方位,直接站起身一把夺过了针管,趁男人没有反应过来,反手扎进了他的静脉。随着他酸软下身体,军刀直抵男人的脖颈,宋时真顾不得手腕的疼痛,骂了句脏话。
所有手下一瞬间掏出了武器。
阿古斯惊叹着夸赞了一句身手帅气,一脸惋惜地抬起了枪筒。
爆炸般连续的响声让她陷入了短暂性的耳鸣,手下的男人脖颈处大动脉中滚烫的鲜血溅射了她一脸,浓浓的血腥味弥散开来……她呆立在原地。
他竟然?竟然直接杀掉了自己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