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被雷劈了吧。
“柳大尉的休假还有几天?”宋时真换上他的睡衣舒服地鸠占鹊巢躺在他的大床上翻滚。她才不打算告诉柳时镇,方才换衣时她偷偷摸了那坚实的腹肌好久好久。
柳时镇倒是被她强行阻止了没有换手术服,打好地铺,躺在褥子上闭目养神道:“三天。”
他心中一直隐隐担心,复又睁开眼问道:“如果下一次是在你的手术或者诊疗中互换了……”
“可怕,”宋时真困倦道,“所以时镇哥必须要会基础医学知识啊,你不知道穿上手术服的我有多么性感。”
末了,她又假意凶狠地补充:“我不允许你这样的医疗傻瓜破坏我的形象。”
这是什么展开?
柳时镇皱眉望着天花板,心下已有了初步的规划:“保守起见我不能离开你太远,双方必须要随时保持联系畅通,必须抽空出来练习双方待人接物的方式,啊还有,尽量先不能交男女朋友,以防误会。”
久久没有回应,他坐起身,那古怪的眩晕感又来了。待到眼底黑暗驱散,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大床上。
灵魂又换了回来?
他伸出手握成拳头,从没有一刻觉得这具身体如此美好。
暖色的灯光柔和了一切。他靠在床沿,发现她双眼迷茫地躺在地上翻了个身,早已是累极,沉沉睡去了。
柳时镇轻叹了口气,揉着额角轻轻下床,将她拦腰抱起。
“时镇……哥?”怀里的人迷蒙中呓语着,声音是与平时的强势不同的、软软的好听。他怔了一下,低首轻笑,只觉得命运太过愚弄。
她骨架娇小,身材匀称,抱起来竟还没有平日里负重跑的背包重。
真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好好在江南开一家医院,非要跑来部队吃苦。
他将她放在床上,仔细掖好了被角。灯光下那张脸温柔秀美,少了几分古灵精怪,眼下泛着些微疲惫的青色。没睡着时是一点就炸喜欢作对的炮仗,睡着了又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奇怪的魅力。
他顺势坐在床边,替她将遮眼的发丝拨开,望着那沉静美好的睡颜,一时竟想起了孔中士的话——
“柳大尉不知道吗?他们都说尹中尉是我们707的江南行走整形模板呢!啊,那脸蛋,完全就是小金泰熙啊!”
他回过神笑了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多么专注,也许是超出了相亲那日约定好的,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关心。
——
宋时真睡了一整天才醒,柳时镇已经不在了。认识到换回来后她的心情非常愉悦。
她简单梳洗了一下,发现洗手间有崭新的几套衣物。
柳时镇还是很细心的男人啊。连内衣都有?她狐疑地换上极简的白色体恤和直筒牛仔裤,竟然意外地合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捂住了嘴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摆了摆手:“不会吧……”
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下一秒她双手交叉捂住了胸口:“流氓。”
手机铃声尖锐地拉回她的思绪,是急诊室的紧急电话。
她胡乱往嘴里塞了几个柳时镇买的鳗鱼寿司,便风风火火地打车冲到了部队医院。
重新换上蓝色手术服,她披上白色外褂,直接奔进了监护病房。消毒水的味道被制氧机喷出的白雾稀释着,扩散到了病房的每一个角落。
凌晨救治的患者转醒,她取过观察记录表仔细比对数值,安抚道:“李永彬患者,目前状况良好,再观察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得不到回应,她抬起头望向病床上年轻的面孔。
男孩睁着眼,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半晌轻轻道:“为什么要救我?”
好像并未期待她的答案,他努力地深呼吸平息着,说出口的话明显带着痛苦的哭腔:“救我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解脱……”
宋时真愣住了。
他明明才约摸十□□岁,正是青春年华……那泪水顺着眼角滚落,惹人心痛。她放下记录表,取了抽纸替他洇过,轻柔道:“医生的使命就是从死神手中夺过不幸的命运,让他们可以重新幸福地活着。”
“因为世间美好,他们值得。”
李永彬再也忍不住,低低啜泣着。
宋时真小心地查看着各类身体数值监控,示意门外正紧张踱步的朴明勋医生不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