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僮贺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少年模样,三缕须髯挂在唇边,如今已是花甲老汉,但他和贺孚之间的关系依旧如同当年,没有丝毫改变。
“少爷,神丹楼很热闹的,你不去看看么?”从外面回来的贺竹带上门,看见了正在桌前一勺一勺喂孩子吃饭的贺孚。
孩子就是他们当年逃至南吴州时,在石洞中发现的幼童小草,几十年过去,小草没有丝毫变化,和当年一模一样。
哪怕是再愚钝的人,也知道小草不简单,必然是妖,只是养育了这么多年,他们已将小草视为了自己的孩子,对他是人是妖,早已不再关心。
小草是这个家的第三口人,他姓贺,名贺小草。
喂小草吃过饭,贺孚取出本《尚书》,让小草抄写,看着小草一笔一划认真书写,主仆二人脸露微笑。
关上书房的门,贺竹再次讲述起神丹楼正在进行的双修仪典,那应该是东唐立国后最为隆重的双修仪典,贺竹对此十分肯定。
贺孚知道他讲述知行道人亲事的意图,当然是希望他这个贺家少爷能够早日续弦,但十年前亡妻的痛楚至今留在贺孚心里,他实在无法鼓起勇气再娶新妇了。
“有小草就好了。”贺孚安慰贺竹。
“但是少爷,小草一直长不大啊,而且他身上并没有贺家的血脉。”贺竹对此无法释怀。小草当然很好,但如果有一个真正的贺家小少爷,岂不是更好?
“回头从你那里过继一个给我就好了。”
“不一样的,少爷。”
“好了,不说这个,回头小草做完了功课,就带他去神丹楼看热闹。”
小草的功课完成得很快,贺孚检查无误,给他换了身衣衫,戴上帽子,就去了神丹楼。
经过多年努力,贺家在东唐又重新恢复了几分元气,主仆二人一个炼虚、一个元婴,又身兼高位,地位已经不低,到了神丹楼后,当即被领了进去,在正堂角落处得了个席。
堂上的顾佐和崇恩圣帝同时看了过来,骇得小草缩了缩脖子。
贺孚安抚他:“小草别怕,左边的是咱们太师,太师是个好人,救过不知多少人的命,也救过为父和你竹叔的命,甚至还有你的命,没有太师,咱们早就死了。右边的是天庭的东老,是咱们东唐的贵客,新妇的娘家人……”
堂上的顾佐冲晚到的贺孚点头致意,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忘了,当年自己正是依靠贺家度过了难关,没有贺孚给他的第一笔生意,他会不会饿死都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