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玛丽·班纳特小姐相貌平平来着?
身材娇小、容貌清秀,大抵和简·爱小姐一样,甚至和伯莎认识简时的年纪都差不多,不过十八、九岁,是不符合维多利亚时代审美要求的小家碧玉型姑娘。
伯莎瞧着倒是挺好看来着。
也许是为了方便行动,明明是个乡绅小姐,却穿着朴素的女仆服装,但那双亮的惊人的眼睛和坚定又认真的神情着实令人不好忽视。
小小一只,却好似蕴藏着巨大能量。
伯莎注意到了她,她却没有注意到伯莎,只是随着苏格兰场的介入,跟随警察们上了马车,匆忙离开了现场。
“夫人,”托马斯·泰晤士这才走了过来,“赛克斯他,呃,尸首怎么办?”
“交给苏格兰场吧。”
伯莎收回目光,神情冷淡:“不是帮派纷争,就给雷斯垂德探长这个面子。待到案件结束后,葬在南希隔壁就是。”
……
当天的餐桌上。
迈克罗夫特把盐罐递给伯莎,她冷不丁开口:“我今天见到那位玛丽·班纳特小姐了。”
男人的动作微微一顿。
说好了顺其自然,他当然相信伯莎会遵循诺言。因而迈克罗夫特的神色如何:“印象如何?”
伯莎端详迈克罗夫特片刻,而后讶然道:“你还没见过她。”
迈克罗夫特一笑:“总会见到的。”
也是。
布莱克伍德世代勋爵,他在上流社会颇有名望,这事肯定需要福尔摩斯家的长子插手,之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并且也没有长兄急吼吼去见弟媳的道理——八字还没一撇呢。
“再者,你见到了,和我见到也没什么区别,”迈克罗夫特说,“看你的神情,理应是位会带来惊喜的小姐。”
岂止是惊喜。
伯莎若有所思,慢吞吞地总结道:“是那只‘守株待兔’中的小兔子。”
迈克罗夫特:“嗯?”
英语里可没有成语表达,这本就不是褒义词,伯莎平铺直叙这么一说,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好话。
伯莎一笑:“我的意思是说,看着柔软又无害,骨子里的冲劲可不小。你可得看好了,迈克,不然一头冲撞到树上,那可就糟糕啦。”
“年轻人,总是要撞一撞才好,”迈克罗夫特很是乐观,“这两年谢利不也是撞了好多麻烦,自行走过来的。”
而福尔摩斯家的长子一句话落地没过几天,自己撞过来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就找上了伯莎。
……
“你想让我在塞彭泰恩大街安插人手。”
听到福尔摩斯的来意,伯莎实在是没控制住上翘的嘴角。
站在事务所办公室的青年侦探,身形瘦削、形容俊朗,比当年伯莎刚认识他时沉稳了不少,即使泰晤士夫人毫不掩饰面庞中的揶揄,福尔摩斯仍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情。
“两位与案件相关的女士居住在塞彭泰恩大街,且玛丽·班纳特小姐与两位妹妹同住,”他阐述道,仿佛这件事与自己无关,“既然确定了光照会的幕后主使就是布莱克伍德,理应未雨绸缪,防止他朝着薄弱环节下手。”
“行了。”
伯莎笑道:“罗里吧嗦一大通,就是怕小姐们出事,对吧?”
福尔摩斯坦率道:“当然,没有让无辜人遭受袭击的道理。”
“可以啊,安插人手而已,多大的事情,”伯莎往椅子扶手一靠,笑吟吟道,“不过,我的人手也不能白做工啊,谢利。你拿什么好处换?”
“……”
堂堂大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面对自家嫂子那张笑容满面却不怀好意的脸,难得露出头疼的神情。
“这两年谢利不也是撞了好多麻烦”——其中至少得有一半的麻烦来自伯莎·泰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