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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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简观察敏锐,自然是不会出错了。
伯莎沉思片刻,而后开口:“你有什么想法?”
简微微蹙眉:“我……我不知道。”
她顿了顿,而后苍白瘦弱的教师发问:“费雪夫人认为女性应当拥有和男性一样的政治权力,可是这真的会改变什么吗?只是投票权而已,谁当议员谁当大臣,和平民又有什么关系呢?”
伯莎闻言笑了笑,同时也大概明白了费雪夫人的困境。
对方的宣讲慷慨激昂、逻辑严谨,站在专业角度看,伯莎觉得她已经是一名很合格的演讲家了。她认同费雪夫人说的话,同时也有些感慨于回应寥寥。
简·爱小姐的一席话让伯莎恍然大悟:说到底,就是曲高和寡罢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你给人讲道理,首先对方也得懂得道理才行。这就像是给小学
生讲哥德巴赫猜想一样,不是知识有误,而是他们的基础不足以让他们理解知识。
当下的女性没有政治权的概念,自然也就不明白拥有正当政治权力的必要。
“谁当首相倒是和平民没关系,”伯莎换了个思路,“不过法律上写的明明白白,‘人’应该有投票权,但现在女人没有,是不是被排除在‘人’之外了?难道女人不是人吗?”
这多少让简理解了一点点。
但年轻姑娘思考片刻
,又问:“可是,想要获得投票权,仅仅就靠喊得够大声吗?”
伯莎:“当然不。”
还得靠斗争,还得靠有人牺牲,靠与激进的进步政()党拉帮结派,甚至靠未来的第一次世界大战葬送了英国国内绝大多数男性劳动力,如此之大的国家,才肯正视来自女性的力量。
区区喊得大声,实在是无法撼动千百年来的传统。
“不过,倘若街道脏了,拿起笤帚亲自去扫算是打扫卫生,弯下腰去拾起垃圾同样也是打扫卫生,”伯莎说,“不能因为做的事情微不足道就否定它,不是吗?”
简没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街道对面的费雪夫人,不知道是在沉思,还是在仔细聆听宣讲的内容。
费雪夫人的演讲节奏控制的很好,哪怕真正听她宣讲的人并不多,但她仍然在雇佣的小姑娘发完传单时结束了今天的内容。待到几名夜校的女工帮忙扶她走下板车时,也有人发现了街道对面的伯莎和简。
“是爱小姐!”--
“爱小姐真的来啦!”
“爱小姐!!”
年轻的女工人瞅见了简·爱小姐的身影,各个露出了惊喜的神情,甚至有三名女工当即拎着裙摆,朝着简走了过来。
伯莎注意到她们都很年轻,最大的那个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打头的姑娘胆子大得很:“原来爱小姐你来了呀!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我们呢。”
她个子高,体格看起来也足够健壮。与之相比,娇小瘦弱的简几乎还是名未成年少女,但这几名姑娘却对简十分尊敬,实打实的在为她的到来而高兴。
简也很高兴,伯莎看得出来。
她低了低头,苍白的面孔中浮现出几分由衷的喜悦,更是带出了几分生机勃勃的红晕,这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个十八岁的年轻姑娘,而非压抑着本性的家庭教师了。
“你们说这很重要,”她说话的声音还是不大,但每个人都在仔细聆听着,“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来看看。”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