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和罗切斯特交流了几分钟而已,伯莎就被他堵了个够呛。这种家伙还是交给简·爱小姐去收拾吧!她还是抓紧从桑菲尔德庄园离开为好。
“将心比心,爱德华,”伯莎耐着性子劝说,“当年我的父亲隐瞒了我的精神病史,哄骗你娶了我。你我的婚姻建立在谎言之上,而后你也明白造成了怎样的后果。如果娶了我的错误仍然没让你学会感情需要坦诚的话,那你真是白受了十年折磨。”
罗切斯特没说话。
伯莎知道他听了进去,继续开口:“爱德华,谎言迟早会真相大白。你承认你深爱简·爱小姐,难道你想要简·爱小姐事后为此痛苦吗?她敢冲破男女之防,闯进你房间救你,就证明她是个坚定且不在乎世俗目光的女子。她会谅解你的,若是不会,我劝你也好好思考一番,这女人是否值得你爱。”
说到最后,伯莎也多少带了几分感叹。
不是为罗切斯特,而是为这一场闹剧中的所有人。
伯莎·梅森是受害者不假,罗切斯特却也够倒霉。在二十一世纪,婚姻双方若是有一方隐瞒精神病史,另外一方则可以向法院起诉判定为无效婚姻。
像伯莎的父亲这般,隐瞒女儿精神不好的事实,把她当包袱一样甩出去后就不管不问,放在现代社会里,罗切斯特可以向法院起诉,很容易就能使婚姻在法律上失效。
但十九世纪不行。
纵然伯莎结婚之后越发疯狂,甚至表现出了暴力倾向,伤人的极端行为屡禁不止,罗切斯特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在维多利亚时代,医生治不好伯莎,罗切斯特无法和她离婚,把她丢去疯人院?那无异于死路一条。诸多因素考虑下来,将她关在桑菲尔德的阁楼上严加看管,实在是无奈之举。
至于那三万英镑嫁妆?他都答应还给伯莎了,足以证明罗切斯特不会为了这笔钱去接受一名发疯的妻子。
而简·爱小姐就更可怜了,直至答应罗切斯特的求婚时,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怎么看伯莎和罗切斯特的纠葛都属于理不清的烂账,简·爱小姐完全就是被牵连进来的无关人士。
伯莎的态度是理不清就不理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不管是现在的伯莎,还是曾经的伯莎,只想抓紧离开桑菲尔德庄园,有这么大一笔钱,她去干什么不行,非得在乡下纠结?
“她有知情权,爱德华,”伯莎温声道,“若是她也爱你,她就有权力知晓自己深爱的人经历过什么。”
最终是这句话说动了罗切斯特。
他面孔中冷厉的色彩在顷刻间融化开来,罗切斯特看着伯莎神色自如的姿态,感叹一句:“格莱思·普尔找我说你清醒过来,我原本还心怀疑虑,现在我相信你已经恢复了神智,伯莎。不仅如此,你比十年前也变了很多。”
因为原本的伯莎已经死了啊。
幸运的是她死的还算解脱,过去的伯莎对这个世界已经没多少留恋了。她唯一的执念就是想逃出去,这点穿越过来的她可以帮忙完成。
这么想着,伯莎一扯嘲讽的笑容:“十年前我才十五岁,即使不算我
的精神疾病,罗切斯特,你也没有容许一名女性成长,爱德华。”
罗切斯特没有接话,他压根不在乎。
“现在你我基本达成了一致,”他说,“可以讲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终结你我的婚姻关系了。”
“很简单。”
伯莎高高兴兴地开口:“让我放一把火,烧了桑菲尔德庄园。”
罗切斯特:“……”
他看向伯莎的眼神仿佛她仍然是一名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