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陈皮家的堂屋里,随着非爷的眼泪滴落到老树上,余秋身上无人看见的莹光亮起,然后就碎成光点,在空中穿过屋顶,划着一条弧线汇聚到那颗老树那里。
就连非爷也没有看见。
毕竟他现在视线比较模糊。
毕竟正午的阳光太耀眼。
他平复了心情,看着远处熟悉的风景。
那是格子河石林的群峰。
非爷望着脚下,这是注定非常贫瘠、很难发展起来的土地。
顾峰那个犟老头子已经不会再跟以前一样,非要守着这块地方了。
他不会非得耕那两亩田、五分地。
不会在脚下的晒场里把谷子打出来,还跑到镇上寄到沪海给自己。
小土豆也不知道该怎么封一下,寄到沪海都有发芽的。
也不会每年一个人在这个地方过年,还非得守在这里。
非爷叹了一口气:“非得守着这里干嘛?搞得这里这么重要。”
树底下,见非爷一直不下来,小毛孩们已经跑了。
远处,余秋在喊:“非爷!你在哪?”
“来了!”
非爷直接从树干上借了一下力,敏捷地跳到了地上。
他扭头又看了一眼这棵大树,还是那么茂盛。
似乎比记忆中的更茂盛。
非爷迈开了腿,往饭香味飘来的地方去。
真是的,你们吃饭,我又不吃,喊我干嘛?
非爷走到了院子门口,先看了看。
三个小毛孩都端着碗,在屋子外面吃,似乎没有注意到非爷。
他快速溜进了堂屋里,只见一个大圆桌旁坐满了。
非爷直接说道:“别管我,我趴着吹会电扇。”
一个旧的电扇颤巍巍地摆着头,为屋子里提供一些凉风。
余秋的手机恰巧响了起来,看他拿出手机一滑,陈皮他们都有点意识到了,余秋是有钱的人,这种手机,他们只在电视上面看过。
“哦,麻烦你,我就在这边吃个饭,你也在那边找个地方吃下饭吧,我吃完就过去。”
是苗大牛的电话,余秋挂了电话,就对陈皮说道:“太客气了,搞得这么丰盛,但我真不能喝酒啊。”
进入必定会出现的劝酒环节,余秋倒不是存心骗他们。
但是这一开喝,可能真就刹不住车。
就算陈皮他们是淳朴的人,苗大牛也是靠谱的人,余秋也还有行程和事情啊。
陈皮劝了两下,见他不喝,也就不坚持了,笑着说道:“那多喝两碗鸡汤。”
余秋一边吃菜一边感慨:“让你们破费这么多,心里过意不去。”
“那这个顾峰和顾言,你就真不找了吗?”陈皮想了想,有点犹豫地问道,“这两人是不是欠了你钱?”
非爷看着这个陈皮,脑洞不小啊。
难道是看余秋专门找到这穷山恶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