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楚蹙了蹙眉,她最近好像没见过姬六将军吧?
难道是她之前哪里得罪姬六将军了?
从前也不见他对她这种态度,今日他是抽哪门子的风了?
“欸,八弟,昨晚上洞房洞的怎么样啊?”姬六将军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沈楚楚,而后笑嘻嘻的看向了姬钰。
姬钰眸光冷淡的瞥了姬六将军一眼:“六哥想知道,我将她送给六哥便是。”
姬六将军被他瞧的心里发毛,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御赐之物,我可受不起……”
沈楚楚有些好奇的插了一句嘴:“洞房?将军已经娶到心爱之人了?”
姬钰一怔,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嗓音有些缥缈:“并无。”
她‘哦’了一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和他洞房的那女子,怕是上元船宴上狗皇帝给他指婚的内阁大学士之女。
也不知怎的,姬六将军来了之后,这气氛一下变得尴尬了起来。
三人无言的向上走去,沈楚楚垂下眸子,不经意间扫到了姬六将军包着白纱布的手掌。
她蹙起眉头,心中有些疑惑,姬六将军的手掌怎么会受伤?
而且看起来,这伤势还不轻,若是小伤,也不至于将手掌包裹的像是粽子一样。
如今他又不用像是在边关似的,每日去校场练兵,在晋国之内,他是如何做到在三两日之间弄伤了手掌的?
沈楚楚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脖颈,只觉得那日被锁喉之后,如刺梗喉的刺痛感尚有余存。
她被人锁喉和姬六将军手掌受伤,这看起来似乎没有必要的联系,可她却又忍不住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去。
刚好姬六将军有过夜闯永和宫的前科,刚好姬六将军在这段时间手掌突然受了伤,刚好那日她从柜子里爬出来后,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再一联想,方才姬六将军对她古怪的态度……若是巧合多了,那还是巧合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锁她的喉,他自己的手还会受伤,但不管怎么辩解,姬六将军身上的嫌疑都太大了。
沈楚楚望着走在自己不远处的姬六将军,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不着痕迹的朝着姬钰身旁靠了靠,恨不得立刻进入保和殿,远离姬家几兄弟。
姬钰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唇角挑了挑,对着姬六将军道:“方才父亲找你。”
姬六将军挠了挠头:“父亲似乎在底下还没上来,应该不是什么急事,等进了保和殿再说也不迟吧?”
“父亲道,让六哥立即去见他。”他语气不徐不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
姬六将军还想在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可当他抬头看见姬钰冰冷的眸光后,到了嘴边的话,全都被他咽了回去。
什么父亲找他,怕是想和这女人单独相处才是!
父亲早就说过,自古红颜多祸水,女人这种玩意儿,玩一玩便是了,若是当真了,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姬家男儿个个都是看似有情却无情,偏只有他这个八弟,看似无情最有情。
从前在军营之中,他便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他家八弟的眼。
真见到了,他却只想杀了沈楚楚这个碍手碍脚的女人。
那临安公主不比沈楚楚好看千万倍?
他实在想不通沈楚楚到底哪里好,值得八弟痴迷至此。
若非是她,八弟也不会因为在船宴上触犯家规,而被父亲施以家法,险些没挺住咽了气。
姬家八郎,是姬家的希望,也是他的希望。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八弟,决定夜闯永和宫,杀了沈楚楚这个绊脚石,免得她往后再扯八弟的后腿。
哪想到前一个时辰,他看着八弟还高烧昏迷,后一个时辰,八弟竟然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出现在了永和宫。
就差那么一点,他真后悔自己之前不该磨磨蹭蹭,就应该手起刀落直接送她上西天。
可叹他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光没怎么样沈楚楚,还差点被八弟给杀了,虽然末了保住了一条命,手掌却被八弟用匕首给刺透了。
说不怨恨八弟是假的,他都是为了八弟好,他们之间十几年的兄弟情,到头来竟然比不过一个女子。
可是后来他想了想,这个结果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内,瞧着羸弱不堪的八弟,他还是劝着自己释然了。
姬六将军叹了口气,转身向下走去:“我去就是了。”
见他离开,沈楚楚稍稍放松了一些,没有方才那般紧张了。
两人一起走到了保和殿,沈楚楚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殿内左侧最前方的女子。
那女子围着一层薄薄的面纱,离得有些远,因此她也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
可光是瞧着女子那细腻如雪的肌肤和一双似水无澜的眸子,她便感觉有些自惭形秽了。
若是她没猜错,这女子应该是凉国的临安公主。
临安公主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便宛如春日初雪中的一枝寒梅,雪山断崖上高不可攀的一株灵枝草,孤芳不自赏,徒添上一丝清冷之美。
沈楚楚一连看了临安公主好几眼,心中不禁赞叹,果真是名不虚传的倾城美人。
她朝着四周环顾一圈,今日来的都是些大臣官宦,除了侍候的宫女之外,似乎只有她和临安公主两个女性。
或许是因为皇上还没有来,又有可能是因为自家的夫人不在身边,几乎所有大臣都将眼珠子黏在了临安公主身上。
沈楚楚不禁咂了咂舌,她看见临安公主都觉得流口水,更别提这些男人了。
果然是个人,都抵抗不了这样倾城倾国的绝世容颜。
她一抬头,便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打脸。
某位鹤立鸡群的将军,正目不斜视的盯着她的脸看,嘴角还含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她脸上有花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