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根溯源的第六天

“您能放过我不?”

西索捏着自己受伤的臂膀,百无聊赖的说:“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等死吧。”

“唉?”

小丑先生呵呵一笑,表示:“我盯着你,大苹果何尝不是盯着我?你这么多年没反应,这几天却突然去取钱,我总觉得有异常,所以才会来查你。”

“在他们看来,我这么多年没找你却突然来这里,也是异常,所以接下来的反应肯定也是来查。”

“好好回忆一下过去,你确定自己不害怕吗?”

莉卡娜当机立顿:“请让我一直追随您吧!”

=====

自那以后,玉江就再也没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魔术师西索,以锲而不舍的毅力,对她展开了一长串不间断的自杀式攻击,难缠程度和当年库洛洛堵他时不相上下。

神奇的是这个人的战斗直觉同样非常敏锐,以至于玉江在某次被搞烦了、想直接整死他的时候,西索直接搞出了个不知道哪买来的念气诅咒项链,兴高采烈的准备和她同归于尽。

讲道理,玉江很久没有体会过向那一瞬间那么深重的危机感了,她甚至怀疑那玩意儿可能来自于这个世界早就殉落的某位神祇。

——我还是当他不存在吧。

玉江完全不想回忆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个未知的遗迹,多少种不同的文明造就的神话传说,也并不像拿自己去试那些玩意儿的真假,干脆顺着上一次记忆的起始点,去了窟卢塔族的族地。

她穿越的第一个猎人平行世界,落地的地方就在窟卢塔的圣地,而她当时行走在暗黑一片的空间荒漠中,曾经明确的从这里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召唤感。

这片土地依旧弥漫着压抑的血气,玉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因为从来不肯放下仇恨的窟卢塔族末裔就生活在这里。

她顺着石窟的小路找到了传说中的圣地,甚至在圣地的尽头看到了一座大厅,还有厅堂中间似乎是个树坑的巨大土洞。

“你们还把树当神拜吗?”

她这样问道。

站在厅堂另一侧的酷拉皮卡正认真的做着打扫,对她的到来并没有表示出多少排斥,反而回答说:“窟卢塔祭拜一切自然而生的物体,当然包括树木。”

金发的少年看起来长高了不少:“我们的圣坛中曾经种过一棵大树,不过它已经枯死很久了,传说中似乎是核桃树吧,我记得小时候似乎还有完全风干了果实留下来。”

玉江回忆起那个猎人世界她落地时,酷拉皮卡捏在掌心里的那颗血红色的种子,似乎找到了当初那股召唤感诞生的媒介。

“你们一般怎么祭祀?”

酷拉皮卡到现在都还以为她是流落在外的某位族人(异世界流落也是流落),对“你们”这个称呼稍微有点别扭,所以并没有回答什么。

玉江其实也不太用他回答。

部族祭祀的方式不外乎那几种,活祭死祭归根结底都是血祭,看那颗“核桃”深红的颜色,那颗曾经被祭祀了许久的圣树,八成也是喝血长大的。

——就是不知道喝的是兽血还是人血了。

所以,玉江站在那个树坑前,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作为一颗果子满世界乱飘的时候,是不是也在这棵树上挂过百八十年的呢?

这么想着,脸上不由自主的就带出了些怀念的神色。

她的表情明显激起了酷拉皮卡的共鸣,少年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你出生的那个世界,连祭坛都没有留下吗?”

玉江猛的回神,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在一个平行世界里,像吃了那颗种子一样吃掉了他妈妈和族人们的灵魂和记忆。

但现在,她猜自己可能出生在窟卢塔用血浇灌的树上,所以产生了点责任感,按理来说酷拉皮卡这个孩儿也能算是她的信徒(而且是唯一的信徒),所以多嘴问了一句,既然无仇可报了,要不要跟她一起走。

酷拉皮卡想都没想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