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看到她们安全到家才行。
……
……
……
当安妮坐进车里之后,她又一次紧紧抓住了艾达的手,她的身体还在发颤,也不知道先前究竟经历了什么。艾达无言地将另一只手放在安妮的手臂上,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女孩身上感受到这样外露的恐惧。
在过往的诊疗过程中,这个孩子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大多不是淡漠就是愤怒。只有很偶尔,非常偶尔的时候,她才会流露出一点点恐惧和悲伤。
艾达知道安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准确说,大多数心理医生不会去批判、裁决、论断自己的患者——特别是青少年患者——都是因为他们或多或少了解过这些人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就像罗杰斯曾经说过的那样:他们在努力,以他们认为自己仅有的办法去求得生长和改变。在健康者看来,那样做似乎是奇怪和徒劳的,但对于他们,则是为了使自己成为正常人而付出的拼死努力。1
“兰佩路基医生……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似乎是随着汽车离开那条街区而放松下来,安妮咬紧嘴唇,勉强挣出一个笑来。
“我还以为医生会先骂我一顿,什么大晚上不要到处乱晃啦……什么不要跟着不熟悉的男人去酒吧这种地方啦,什么你还是未成年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啦……什么……不要给我添麻烦啦……”
她十分刻意地做了一个满不在乎的表情,还很夸张地挥了一下手,但是她却因为太过紧张而打到了车顶,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女孩僵笑着攥紧了拳头。
是谁曾经这样说过呢?人是不会边紧握着拳头边笑的,只有猴子会,那是猴子的笑脸。2
艾达放松了手上的力气,任由女孩紧紧握着她的手。她没有对她说“看来你也很清楚不应该这么做”,也没有对她说“你想让我问你吗?”或者“你想要说吗?”
她放弃了那些心理咨询上的小技巧,只是轻
如内容未显示全,请浏览器中打开:63(五块五毛)
轻拍了拍女孩的手,轻声问了她一个问题。
“我知道有家深夜营业的甜甜圈店,你要不要一起去?”
“……要。”
这个回答仿佛是从女孩发肿的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她下意识抱住艾达的手臂,将脸埋了进去。好一会儿,才传出她闷闷的声音。
“我还以为没有人会来。”
她在艾达的手臂上胡乱蹭了一下之后,又说道。
“我本来以为医生一定会追问呢。”
追问什么呢?
追问你是不是真的喝了很多酒?是怎么冲撞了企鹅人?他们把你带走之前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哭着给我打电话?他们把你带走之后又对你做了什么?在把你带过来之前,那些人有没有威胁过你,他们有没有把枪抵在你的脑门上,勒令你要对那里发生的一切闭嘴?
但是,娜娜莉的感知,已经通过她们交握的手告诉了她这一切的答案。
并且,还在告诉她,安妮不想谈这件事。
安妮只是觉得对于被扯进来的医生负有责任,所以在强迫自己告诉她真相罢了。
“……其实,心理医生是不应该和自己的来访者有私人联系的。”艾达稍稍叹了口气,“按照规矩来说,我接到你的电话之后应该联系你的家长、老师、社区服务人员或者警察,而不是直接去那里找你。”
安妮抬起头来,讶异地张大了嘴。
艾达抬起手来,安抚似的环抱了一下金发女孩的肩膀。
“如果你做好准备了,我们就谈这件事。如果你没有,我们就不谈。这没什么要紧,明白吗?”
安妮呆呆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又将脸埋进了艾达的手臂里。
“谢谢你……兰佩路基小姐。”
艾达用环绕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而后放下手,任由女孩靠着她,若无其事地提起了另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