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渊摇摇头。
问他为何不下来,穆渊嘴角动了动,说,“姐姐,我不想动了。”
“没关系,我帮你动。”谭江月说着,便上马车去拖穆渊的胳膊,穆渊便急急忙忙用另一只胳膊攀住茶几一角,“姐姐我不出去!”
谭江月松开他,正色问,“年年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了?”
穆渊犹抱着茶几不肯松,“姐姐,我困了,就想趴一会儿。”说完,便把脑袋往茶几上一搁,眼睛也闭上了。
谭江月姑且接受了他的这个解释,坐在穆渊身边,拍拍他的肩,“靠姐姐身上睡吧,这茶几太硬了。”
穆渊撩起眼皮瞧她一眼,那眼神软乎乎的,而后当真枕在了她膝上,舒舒服服地调整好睡姿。
“睡吧。”谭江月伸手捧住他脸,以免他被马车起步时的晃动给晃下去。
她的手有些凉,穆渊却觉得安心,遂放松了身子,也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当真睡了过去。
谭江月轻轻抚摸他的鬓发,只觉得膝上的男孩像是从一只浑身是刺的小兽变作了一只敞开肚皮任你挠的猫儿。
刚找到年年的时候,看见他眼里的淡漠和抗拒,几乎难以想象不久之后他会这般枕在她膝上,一刻钟不到便熟睡过去。
还是在不停晃动的马车里,这般毫无防备地睡过去。
傍晚,远处的村庄腾起袅袅炊烟,谭江月叫停了马车,准备用点东西填填肚子。
“年年,该吃点东西了。”谭江月轻轻晃了晃穆渊的肩,只见男孩转过脸来朝着她,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然后慢吞吞地点点头。
谭江月心都要化了,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这一捏,穆渊又把脸转过去了。
萍姑从后头那辆马车上下来,
取了干粮分给谭江月几人,也分了后头那辆马车的车夫。那辆马车上都是谭江月的行李,大多是江家的书籍墨宝,很是贵重,于是专门由萍姑照看着。
谭江月将炊饼捏在手里,刚咬了一口,便嗅到了不远处飘来的烤肉香,细嗅了下,应当是山鸡被烤到滋滋冒油时候的味道。
没忍住探头往后一瞧,只见穆汶带来的侍从正架起火堆烤山鸡,穆汶坐在马车前头,手里是一只大鸡腿。
见了谭江月,还冲她挥
了挥手里的鸡腿,喊道,“月儿妹妹,要不要吃鸡腿?”
这一瞬,谭江月只觉得这位的贵公子形象在她心中完全崩塌。
谭江月并未受到美食的蛊惑,“汶公子,我姓江。”意即,不要喊她月儿妹妹。
马车里的穆渊没忍住翘了翘嘴角。
一行人在夜深之前找到一处驿馆,驿馆人很少,原本房间很够,可是穆汶带的侍从太多,几个一间房也将驿馆挤得慢慢的。
“月儿妹妹,要不就让年年弟弟和我一间房,月儿妹妹好一个人住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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