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气狠了,凶戾的模样像在对付一块牙齿撕扯不了的鲜肉。他还没能长出最锋利的獠牙对抗世界,连抵抗风暴骤雨的背脊也不够坚硬,心志也是单纯柔软的。
裴继州听他絮絮叨叨的教训,只是惆怅,小东西屁事不懂。他捏着易多言的胳膊,宽松外套下的胳膊是纤细的,仿佛一捏即碎,他不动声色地把他按在自己腿上,前胸抵后背。
易多言坐定了,倏地赧然。
这个姿势——是裴继州最喜欢的,能化身禽兽的那种。
然而现在八风不动毫无反应,易多言就知道即将遭大殃。
彼此沉默半晌,外套上的寒气都被暖化。易多言一阵乱动,屁股上挨了一巴掌依旧不安分,“别乱动”的低沉警告充耳不闻。他坐人家大腿上,还能盘坐端正,乖乖地把昨天的事吐露出来。
“你是为这事生我的气吧,可我真想做点事,你让我呆在家里别多想,路非凡也只让我检查错别字和语法错误,我怎么能束手待毙呢!也算帮你打入敌人内部当侦察兵了解敌情啊!”
半天没得到回音。
易多言忍不住拔高嗓门:“喂!——”
裴继州单手捏着他的下巴,板过来吻了吻,在动情前浅尝辄止地分开,仿佛一种新式的惩罚。他轻声道:“什么叫束手待毙?会不会说话,你就不能信我。”
易多言从没见过裴继州真正同他发火,所以一有征兆就非常怕,典型的心里藏不住事,小心思全能被看透。
裴继州没能一眼看透,长吁短叹视力下降,比不过小年轻风华正茂,独自憋在办公室伤春悲秋。
以上,可简洁明了地概括为“闲得慌”。如果是易多言发这场脾气,也可与时俱进地称之为“蛋疼”。
易多言若有所思,吸吸鼻子,回答:“我就是想做点事,姚淮提出的要求是让我回去,反正我是不会答应回那里的,从上到下每个人都黑到骨子里,全员大换血都拯救不了,三更半夜都有冤鬼索命——当然大家都还活着,我就是评价一下风气,风气永存,类似于六十一甲子那种轮回。”
裴继州皱着眉头品味他这番无厘头的话,然而他的娱乐只是已经不能简单用“少”来形容了,如果不是易多言有那么多综艺要看,他也想不到竟然有五花八门东西逗得他哈哈大笑。
“你鼻子怎么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