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继州看一帽的手工编织,心里自是各钟滋味,再看看易多言,树林里路灯的余光不甚明朗,影子被七扯八拽,人描着一层融融的暖黄光,明明与寻常一样,却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易多言还在大喘气:“妈呀,累死老子了。”他的精神和双肩经过持续的高强度劳动,难得又体会了回筋疲力尽。裴继州直勾勾盯着他,倏地脸一红,欲盖弥彰,“我对你多好啊。”
忽的一阵地转,易多言的下巴磕到了硬物,齿缝间憋了句经典国骂。等发现落在裴继州怀里,编织小物下雨似的落满地,他又闭嘴了。
裴继州埋在他颈边,深嗅一口:“谢谢。”
“这就完啦,谢谢就完啦。”易多言被勒得有点缺氧,瓮声瓮气,“我怎么就那么好!你得补偿我吧。”
这一刻,呼吸、语言与虫鸣分外清晰。裴继州松开他,下巴虚虚搭在他的肩头上,宠溺着:“当然,你对我那么好,当然是要什么全给你。”
他说这句话,藏着一份心。心肝脾肺肾,连我的人我的魂,全给你。
易多言脱口而出:“那借我件衣服穿吧,随便一件衬衫就行。”
裴继州目瞪口呆,借衬衫?还是借不是买!?不是上巴黎米兰时装周!这是什么天方夜谭的要求!就不能提个要星星要月亮,那是怎么也要给他。
那天翻衣帽间,易多言发现裴继州的衣服低调又奢侈,这次的发布会,他正好挑件拿得出手的衬衫穿。
总之这两人心怀迥异,一起捡编织物,一人背包一人抱帽,肩并肩往外走。
司机等在公园门口,觉得今晚这对夫夫不同,平日是貌合神离,今天是貌离神合。不管怎么样,老板老板娘心情好,他干活也轻松。
他没看出来易多言走得同手同脚,裴继州暧昧得有些过头,不过裴继州的暧昧也从来没有顶,狗粮一贯是满地球地撒。
回别墅,易多言一头扎进客房,丢下一句:“我要洗澡!”
裴继州摸了摸被关门风扑了的鼻子,真是差点就能跟进去:“那我回房间等你!”
浴室地面干燥,易多言差点滑脚:“等、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