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室执刑的人也隐约听了,这个乳母是同皇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他们真没想到,她竟然怀了皇帝的孩子,当时更多的是震惊。
身后的中年男子神情呆滞了一瞬,瞪大眼睛看着安顺夫人,心刺刺的更加悲痛了。
安顺夫人似乎不刻意隐瞒她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当日张太后已将这丑事在文武百官面前揭露开来,长安城没有谁不知道。
她面露悲戚,陆钏不知,她如此悲伤是为了那个孩子还是为了苏鑫,还是宫中那些她虚度的岁月。
谭嬷嬷的命运同她当年相似,都是命苦之人。但是两人也有完全不同之处。
也许是看到自己当年,陆钏胸中压抑万分,写下方子嘱咐几句便离开了。
屋内两人静静对立。
王石游情绪激动的握着安顺夫人的肩膀,撕心裂肺道:“你竟然有过他的孩子?”
他恨得咬牙切齿,心火涌上了头,一巴掌扇在安顺夫人的脸上,将安顺夫人扇的脑门嗡嗡作响:“不知廉耻!”
安顺夫人捂着脸颊流下泪来道:“我无耻!你开酒楼的钱是哪里来的?这些年,你以为我过得容易么?也罢,我知道夫君厌恶我,其实我也厌恶这样的自己!
我也恨不得同过去一刀两断!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的一辈子……最好的十五年全毁了,倒头来只剩下人不人鬼不鬼遍体鳞伤。你让我怎么肯甘心——”
她捂着嘴,哭的撕心裂肺。
男子颤抖着,低吼了一声:“住嘴!那些钱算什么狗屁?我宁愿不要!你不甘心,那我又该怎么甘心?我为你守候十五年,谭云,你摸着良心说你就这样子对我么?你对的起我么?我怎么办,我们的馨儿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每到夜里馨儿管我要娘时我内心有多么痛苦么?馨儿一次次的问我要娘,要娘……”
他说着将自己的胸膛捶得咚咚响,目眦欲裂。
安顺夫人泪流满面。
王石游道:“你回来吧,你回来,我们不斗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这样过一生。我不嫌你……你看这院子里的树,树的鸟窝,篱笆墙旁的芳草娇花,都是为你。”
“树上的鸟,成双成对,我们像它们一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