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的那个一拍大腿,一脸割肉的表情,说:“哎呦,您这也太低了,我瞧着这两个孩子都舍不得。不如这样,一个八十两,讨个吉利,您看怎么样?”
年轻女人眼底冷笑,空手套白狼的行当,还说得多不容易。不过她也不屑在这里浪费时间,便同意了:“那便如此吧。”
说完,也不理会对方的连连奉承,直接转身离开了。后面便出来两个家丁一样的人,付清了银两,上前一人拽一个把榛芜和小朝歌一起带走了。
榛芜皱着眉,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而小朝歌又开始娇滴滴地哭了。
两人被扔上了马车,一旁的年轻女人戴上了兜帽,听到哭声忍不住有些烦躁,问:“怎么回事?”
还不等旁边的家丁回答,马车里的小朝歌就往下一趴,刚好把一个头露出车帘,她哭哭啼啼地指控到:“他掐我,好疼的。”
马车里的榛芜靠着车壁的身躯渐渐滑下,最后躺平。算了,他不该对仙枍抱有任何期望。
年轻女人欲言又止,最后示意家丁把小朝歌塞回马车,然后自己上了前面那辆马车,一行人便往别的地方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小朝歌被晃得头昏脑胀,却还不忘记抱怨:“他们好过分哦,为什么都不听我讲话,好疼的。”
榛芜的身体随着马车的起伏慢慢晃着,他的心也在不停地晃来晃去。有些事情,看起来和亲身经历起来,完全就是两回事,他的灵魂已经得到了升华。
小朝歌说了半天,也没有回应,气呼呼地滚到榛芜身边,用脑袋撞了撞对方,等到榛芜回魂了一样偏过头看向她时,她才开始说话。
“哥哥,你为什么也不理我啊,我被晃得都看到小星星了,你以前都会垫好多软软的垫子,然后抱着我不让我晃,还给我讲故事的。哥哥,你变了。”
榛芜看着对方严肃又痛心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恍惚。以前?什么以前?为什么对方总要告诉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以前”?
榛芜开始后知后觉地回忆起自己给仙枍硬塞的那段记忆,然后感到生无可恋。
在他漫长的生命中看到过一些类似的兄妹情谊,看时觉得简单,不过眨眼而逝,如今做起来,才知道有多艰难。
小朝歌见对方半天没回应,气得瘪了瘪嘴巴,又开始哭了起来。
榛芜想,他不想懂这些人族的感情了,他就在斩情崖底下呆着睡觉就挺好的,做哥哥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