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乔漫握紧手机,声音沾染了几丝委屈,“对不起,我其实,我其实……不是肚子疼,就是想让你回来陪我吃晚饭。”
有多久了?有多久她没有对他撒过这种娇了?好像久的他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大多数的时候她不是在拼命的和他划开界限,就是在划开界限的路上。
男人的脚步放缓,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自持,“真的没事?只是想跟我一起吃晚饭?”
“嗯,估计过一阵生完孩子,就好久不能一起吃饭了?”
这确实是她的真实感受。
都说月子里的饭比牢饭还难吃,又要喝各种汤补,她想想都痛苦。
“好,我知道了,我回去打个招呼就走。”
“嗯!”
乔漫将角落里的拉杆箱藏到了衣柜里,换上一条孕妇裙子,又画了淡妆,遮住脸上的隐隐约约可见的妊娠斑,最后放下及腰的黑发,散落在肩膀的两侧。
一开始她接近纪云深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除了多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似乎什么都没改变,但一切又必须得改变。
她伸出双手,扯住两边的脸颊,形成微笑的弧度,并冲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
嫣红的唇微动,如果懂唇语的话,她说的是,纪云深,再见。
……
纪云深回来的很快,从挂断电话到现在,她想也就是二十分钟的样子。
可能是在楼下没有看到她,他就迈着阔步朝着楼上走来,在他即将接近的时候,乔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过几步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很远很远,远到甚至让他觉得陌生。
大概很久没有看她穿过这么仙气飘飘的白纱裙,也很久没见她把及腰的长发披散下来,所以这一秒钟,竟然让他有种初见她的错觉。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后,乔漫朝他微微一笑,率先开口说道,“你回来了?”
纪云深淡淡的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垂在身侧的一双手好像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后插进口袋里,才继续说道,“晚饭想吃什么?在家里吃,还是去外面吃?”
乔漫伸手拢了拢颊边的如瀑长发,想了想说道,“去那家玻璃幕顶的酒店吃吧,吃完我们今晚就在那睡,好吗?”
纪云深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更何况是她有意无意中都在冷落他的现在。
“好,都听你的。”
乔漫听到他的回答,便回身想去拿床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旅行包,脚步刚刚挪动,就被突然窜过来的男人扣住了手腕,“我去拿,待在这里等着我。”
“好。”
纪云深折回房间,拿起床上的旅行包,又顺手关掉房间的壁灯,才走出来并带上门。
乔漫在他走出来的那一刻,就走过去牵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我们走吧。”
纪云深在她的小手递过来的那刻,就迅速的与她十指紧扣,半天都是不真实的感觉。
乔漫往前走,见身后的男人没动,便回头看他,“怎么了?你不想去吗?”
“没有,我们走吧。”
纪云深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才逐渐恢复正常。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并肩下楼梯,可能是脚步声一重一轻,很快的就引来置身客厅里的人的目光。
当然,包括周兰清和纪晗。
“你们……要回去了吗?”
问这话的是纪晗,大概觉得语气不妥,随后又改口道,“天都黑了,我以为你们会明天走。”
“漫漫想出去吃东西,因为位置比较远,晚上我们就在那边住下不回来了……”周兰清虽然什么都没问,但在他说出不回来的时候,他明显的看到了她眉眼里的落寞,很快就接了句,“不过明天会回来取东西。”
纪晗哦了一声,没再继续问。
而坐在一旁轮椅上的周兰清也没有继续问,而是抬头对纪晗说道,“晗儿,去把给漫漫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哦,好。”
纪晗听后,赶紧往楼上跑,因为脚步急,加上楼梯佣人刚打扫完,很滑,就不小心撞到了还剩下两级台阶就迈到一楼的乔漫。
纪云深虽然眼疾手快,但还是慢了一步,直到乔漫整个人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墙壁上,他才伸出手,将她紧紧的护在怀中。
“没事吧?”
纪云深上下检查着,一向冷静的人,完全没有了冷静的样子。
“说话,有没有事?”
背脊上传来大片的痛感,乔漫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没事,看看她吧。”
刚刚那一撞,纪晗比她摔的惨,整个人直接从两级台阶上滚了下去,坠落地面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闷响,她猜她也摔的不轻。
如果不是那一摔她摔的太逼真,她真的会以为她是故意的。
不过用这种段位简直是太低级了,也太容易露馅了,她那么聪明,应该不屑用。
纪云深在确定乔漫没事后,刚要去扶纪晗,就看到纪晗很努力的站起身,眉眼低垂,冷冷淡淡的说了句,“不用了,我也没事。”
这回,她侧过身,绕过纪云深的身边上了楼。
大概十几秒过后,又从楼上下来,手里多了一个正方形的锦盒。
交到周兰清的手里后,周兰清慈眉善目的朝着乔漫挥了挥手,乔漫怔了两秒钟,才缓缓地走过去。
周兰清在乔漫走过来的那刻,就将手里的正方形锦盒打开了,在站定她身边的时候,她伸手拿出了锦盒中的戒指,并抬头看向她,“来,漫漫,这是奶奶给你准备的礼物,是当年英国温莎公爵送给温莎夫人的定情信物,意味着天长地久,今天我把这个礼物送给你,希望你能够好好保存,和小深白头到老。”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大概就属于这种。
一辈子见惯了背叛,分离和伤害,到快要死了的时候,她竟然只想看到开心和圆满。
活了这一辈子,好像到现在才活明白,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乔漫出身名门,即便没有见过这枚定情信物,但也听说过它的价格。
上流社会一直都在流传着它的传说,甚至有人说它的价值无法估计,是无价之宝。
乔家虽然富有,但绝对没有纪家这样的雄厚财力。
“奶奶,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已经决定不再和纪云深,以及他的家人朋友兄弟有任何的牵扯,更何况是这种无价之宝。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什么贵重不贵重的这一说,快戴上,这只是奶奶的一点心意,算不上什么?”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