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转头看他:“我不过是被发配边疆罢了,还不至于丢了性命。”
温良突然间得知这个消息,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落,高兴是时锦免于一死,失落是时锦还未走到绝路自然不会和他一起背水一战。
果不其然,下一刻,时锦道:“如今我不再是瑄王,只是时锦而已,不管你此次见我的目的为何,不管你方才说的话真与假,我都没有东西去赌了。”
末了,时锦的目光落在温良脸颊的泪痕上。
温良哭得伤心,泪痕在脸颊上蜿蜒而下,他本就长得清秀好看,现在瘦了一大圈,让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格外灵动。
温良眼中裹着泪水,仰着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时锦,绝望在他脸上蔓延开来。
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时锦心中竟然浮起一丝异样感,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驱使他抬起手,指尖沾上温良眼角的泪水。
温热的触感立即从指尖传到他的感官世界里。
时锦愣了下,诡异的是他不排斥这种感觉,仿佛这种感觉天生就该存在于他和眼前这个人之间。
“为什么?”时锦原本不在乎这些,此时却忍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温良不说话,只有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时锦继续问:“为什么?”
温良哭着摇了摇头,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用哭腔回答道:“因为是你。”
“是我?”时锦听不明白,“我怎么了?我们从前认识吗?”
温良欲言又止:“我们……”
时锦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许神采,他专注地看着温良,认真地等待着温良的回答。
两个人面对面,距离如此近,近得温良能清楚看见自己映在时锦眸子里的模样,就在这一瞬间,他心中生出一股冲动。
他想把这一切都告诉时锦。
他想要时锦知道自己原本的将来是什么样。
“瑄王,其实我们……”
温良的话刚起了个头,便被身后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打断了。
温良和时锦同
时心生警惕,打住了话头,一起往后看去。
只见屋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道墨蓝的身影,那个人的身形极为颀长,却又极为消瘦,发白的面色使他看上去格外憔悴,但他的脸也极为好看,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饶是温良并非第一次见到他,也被那张脸惊艳得怔愣了一瞬。
倒是温良身前的时锦浑身气压骤然下降,他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时烨,眼中的仇恨几乎要顺着空气溢出来。
可惜时烨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时锦身上,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温良。
温良被时烨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往时锦身上靠了靠。
时烨抬脚往里走。
时锦顿时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恐惧和愤怒在他脸上交织,他试图用拔高的声音来掩饰自己的情绪:“你来做什么!”
时烨对时锦的声音置若罔闻,径直走到温良身边,他长得极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温良时,身上的气势宛若巨山一般压了下去。
温良被压得快要窒息,急忙往时锦怀里躲,显然把时锦当成救命的稻草。
时烨看着温良狼狈的样子,忽然扑哧一笑:“原来灵石真有那么大的能耐。”
时锦懵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气得声线也抖得厉害:“你居然偷听我们谈话!”
时烨掀了掀眼皮子,反驳得理直气壮:“我光明正大地听,何来偷听一说?”
时锦差点吐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