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眼前的黑暗一下子被光亮覆盖,他赶紧眯起眼,半晌过后才勉强适应周遭的光线。
刘大善手脚麻利地用匕首割断了他身上的绳子,把绳子往地上一扔,吩咐道:“你们先在这儿待着吧,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们一声,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温池应了声好。
刘大善又说:“床和被褥都准备好了,等会儿再给你们送饭。”
温池又应了声好。
刘大善说完,便和刘大德一起离开了房间。
温池环视了一遍这间房,发现这里的环境确实不如之前所住的地方,不仅陈旧许多,而且连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潮湿的意味,还有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家禽味道。
打量完后,温池忍不住叹口气,准备坐到凳子上休息一下,结果他的屁股还没落下去,就听得旁边传来急切的唔唔声。
温池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房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张衡。
可怜张衡依然像个粽子似的被五花大绑着,脑袋上罩着黑色头套,嘴里塞着帕子,从进门起就被那对兄弟俩扔在角落里不管不顾。
温池连忙走过去,摘掉张衡脑袋上的头套,拿掉他嘴里的帕子。
过去了一宿加一个上午,张衡脸上的淤青似乎比之前更加严重了,连眼睛都肿得宛若乒乓球一样,但这些并不影响他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温池。
张衡张口便道:“你和他们肯定是一伙的。”
温池说:“不是。”
张衡语气笃定:“肯定是。”
“……”温池懒得解释了,心想张衡要往他脑袋上扣锅的话就扣吧,反正无论他如何解释,张衡都不会听,“随便你怎么想。”
哪知道张衡听了这话,陡然间拔高声量:“看看看,你承认了。”
温池:“……”
他学着刚才刘大善的样子把头套和帕子往地上一扔,转身走到凳子前坐下。
“你走什么?”张衡道,“还不过来给我松绑?”
温池第一次被张衡理所应当的态度气笑了,习惯性地把胳膊往桌子上一搭,斜眼看向张衡:“你都说了我和他们是一伙的,我凭什么给你松绑?”
张衡顿时语塞,怒气滔天的目光像是要把温池瞪出一个洞来。
温池只当做没感受到张衡的目光,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张衡见状,气得嘴都歪了。
最后还是来送饭的一个人为张衡割开了身上的绳子。
尽管张衡那道怨毒的眼神始终未从温池身上挪开,可他还是把饭吃得干干净净,后来貌似有些吃不下了,他硬生生将饭菜往嘴里塞。
吃完饭,张衡就上床躺着了,没盖被褥,也没脱鞋,像虾仁那样蜷缩着身体。
温池坐在饭桌前消化了一会儿,用房里现有的冷水简单地擦拭了一下脸和脚,才脱了鞋子上床躺着。
房里寂静得落针可闻,也不知道张衡是否睡着了,温池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温池感受到了困意,意识逐渐变得沉重。
就在温池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上多了一股重量,他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张衡不知何时爬上了他的床,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张衡那张布满淤青的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他将一只手搭在温池的脖子上。
温池感觉脖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努力往下看去,便看见了一把在烛光中闪着寒光的匕首,被张衡拿捏在手里,并比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