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自己吐了口痰,就闹出去万年县县廨,最后被罚了一贯铜钱,已经让鲁老丈心里憋闷无比。现在听到连自家的骡马和狗在外撒尿都要被武侯抓来处罚,他顿时爆发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这满长安城的狗与骡马,不都如此吗?你们是瞎的吗?为何纠缠与老朽府上?”
武侯们也不恼,嘿嘿笑道:“鲁老丈,旁人如何能与你比,你是耆老啊,手持鸠杖当教化百姓,为百姓榜样…”
他话没说完,鲁老丈只觉得自己头有些晕,身体忍不住晃了两下。要不是几个儿子搀扶着,恐怕就得摔倒在地了。
鲁老丈勉强站直了身体:“老朽认罚!回府,今日谁也不准再出府门一步!”
他的儿子们手忙脚乱的,将自己父亲搀扶回府,砰的一声紧闭了府门。
这番动静,倒是引得周围的街坊邻里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今日坊里的武侯,以及万年县的衙役到底抽了什么风,屁大的事情也揪着鲁老丈上纲上线。
他们不知,与鲁老丈一般的事情,今日在长安城中四处里坊之中都在上演着。
那些耆老,只要出了自家府门,一举一动都被武侯与衙役盯得死死的,但凡有一丝一毫的行差踏错,便会有人上前制止。不是罚铜便是要打板子,弄得这些耆老们各个怒火冲天,却又无从发作。
别说是吐痰或者府里的狗在外撒尿,就连走在路上,看到路旁的土坑没有理会,都立即有武侯上前,指着那土坑,言之凿凿要求耆老将其填平。
“耆老,官家早有严令,不得于街巷穿坑取土。街衢坊市,固须修整。你如何能对这些土坑视而不见?摔着人了怎么办?快快将这些土坑给平了。”
“胡说,这如何能让老朽来做?”
“为何不能?你是耆老,手持鸠杖,当教化百姓!见到这些土坑,为何不平?”
这些话语,堵得耆老们哑口无言,只能乖乖低头。不到半日功夫,平日里喜欢手持鸠杖四处溜达,指指点点的耆老们一个都不见了,都缩回了自己府邸之中,生怕再被那些武侯与衙役找麻烦。
这其实就是李忘忧给一众百官出的“馊主意”。
那些耆老不是愿意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别人吗?那就将他们塑造成“道德圣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