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记者笔下的字,字字都渗着血,那个女人的话,句句都是杀人的刀。到最后男人在纵身跃下的时候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了,他喃喃着,“对不起,我不该做这样的事情……对不起……”他的“命运”,他的“过往”就被笔定在了一张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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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意味深长。
左乐沉默了两秒,开始埋头找报纸了,这么多报纸要找当年的新闻还真是难。随着一张张报纸被排除,外面的华灯初上到万籁俱寂,她的视线终于落在泛黄报纸的一页上,那里有着一张男人的照片,木讷呆板,衣服的胸前口袋上还夹着一支红笔,他的身后是x大艺术学院的那棵树。他正扶着树,露出一个别扭不好意思的笑容。
一个很老实的人。可这篇报道的文笔很好,一个十恶不赦,道德败坏的男人跃然于纸上,明明有家室,却引诱自己的学生最后抛弃了怀孕的她。而他写下这篇报道只是为了伸张正义。
这样的文笔再配上受害人的话语,笔下的字就已经将人狠狠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杀人的永远不止有刀。
左乐沉默地将报纸拿了出来,接着看其他的报纸。再也没有其他的报纸说过什么了,好像事过无痕一般,唯有几个月后的报纸上面出现了一则小小的讣告,明明已经不是流行讣告的年代……仿佛在用这样的形式抗议着什么。
左乐吐出一口浊气,按捺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名字,去世的年月,都有了。她伸手想要拿笔记下些东西,指尖在摸到笔前的纸时却触碰到了湿意,仆在地上的少女抬眸,红笔的墨在纸上晕开了一个圈,如同一个伤心的孩子,在看到那则讣告的时候哭得不能自抑。
讣告上用的照片还是口袋中带着红笔的男人,只不过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
左乐的手碰了碰它的笔杆。
笔没有动,良久之后才慢慢倒在纸上。它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但从没有人问过,它没有力量去杀掉那个女鬼,交换是对等的。它只能把女鬼拘在它身边,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杀人……
安慰一支笔该怎么做?左乐小心地摸了摸它的笔杆……
嗯,聊胜于无。
她把笔拿起来放在桌上,拨通了一个电话,调整了一下声音,“杨俊,你知道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吗?”
女孩的声音满是无措。
什么?!麻花辫的女孩!对面在短暂的沉寂两三秒之后,一阵兵荒马乱,杨俊喘着粗气道:“你遇到了?左乐,记住千万不要跟她说话,也不要对视!”声音中满是恐惧,这种丝毫不讲道理的鬼魂太可怕了。他几乎都不敢回忆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只能对别人说他忘记了。
“可是,我已经……”
“她好像很可怜,想要我帮她一个忙。”左乐“迟疑”地道,说着声音小了下去,“杨俊,你说她是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