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赟见张发站出来,眉头就皱的和抹布似的,这个小老头可不好对付。
果然张发一席话,触动了很多人的心,大家更是鼓噪了起来。
“张伯,我们不是要把厂卖了,我们是出售股份融资,到时候大家还是工厂的股东!”
“你小子不要以为我们不懂,你们把股份卖了,要是对方成了大股东,就可以把我们拆分重组,到时候我们还不是一个下场!”
张发毕竟是老一辈的工程师,虽然现在不理公司业务了,可是基本情势还是分辨的一清二楚,字字句句都说在了张赟的痛点上。
“各位叔叔伯伯,我张赟向你们承诺,绝对不卖厂!你们都是跟着我爸一起打江山的老臣子,虽然我爸现在病了躺在医院里,可对你们还是牵肠挂肚!相信我,我们这么做绝对是为了永利好!这是我爸一手奋斗起来的,是我们张家的产业,也是大家的心血,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不是人的事呢?你们就算不信我,也该信你们的老厂长,信我爸!”
张赟言辞恳切,一番话说得大家面面相觑,稍微冷静了些。
张赟见大家有松动,立马乘胜追击,开始苦口婆心:“请大家相信我,我和我爸出售股份融资是为了公司以后的发展壮大。我们新的生产线需要资金,新的芯片研发也需要资金,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公司好!”
“相信你?我们18年前就是相信你爸,才每个人砸锅卖铁,1000个人凑了1000来万,硬生生把厂子顶了下来,那几年我们这些老伙计没日没夜起早贪黑地干,才让公司扭亏为盈。2010年公司上了市,当时你爸,张永才跪在我们面前,对,就是你现在站的地方,和我们一帮老伙计说,我张永才,上跪天,下跪地,中跪人!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永利,从此以后,跟着他张永才发财,挣钱,做股东!可是这才几年,这才几年啊!你们张氏父子就翻脸不认人了。张永才代持永利信托,7年来只给我们分过一次红!年年说亏损,可是你们年年在买楼!今天,我们要求取消张永才代持的身份!我们以小股东的名义反对永利电子出售!”
张发的一席话让稍微缓和的情势又高涨了起来。
在场所有的人义愤填膺,挥舞着横幅,拳头,大喊起来:“反对出售,要回股权!反对出售,要回股权!”
任何局面只要一乱,就不受控制。
群情激奋下,工人和保安推搡了起来。
场面瞬间混乱。
张赟站在台阶上,看着这些抗_议的人群,手足无措,毕竟这些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叔伯,他再无情也不能棍棒冲着他们使。
“乔总,怎么办?”看着越来越乱的局面,江泳思有些担心,不由想问个章程。
乔有南充耳不闻,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张赟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正凑在张赟耳边窃窃私语。
张赟听完中年男子的说话,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不一会儿,又低头沉默了。
乔有南看着张赟的举动,不禁心道“不好”,二话不说,拉起江泳思的手,就往外冲。
“乔,乔总,怎么了?”
“跟着我走!”
江泳思还没反应过来,却情不自禁_地跟着乔有南跑了起来。
还没等两人跑几步,前面的人群突然乱了起来。
只见保安挥舞着棍_子从大楼里冲出,直直地冲向抗_议的人群。
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大家推搡着,互殴着,尖叫着,失去了理智。
江泳思被后面的人狠狠地撞了一肩,一个趔趄,整个人重重地惯在了乔有南的背上。这一撞,砸的她心口一阵剧痛,差点窒息。
乔有南眼疾手快,连忙回手抄起江泳思的腰部,将她从背后揽到了自己胸前。
“赶紧走!”
乔有南抱着江泳思费力往前走着。可是在推搡的人群中,两人完全被淹没在了人流中,迈不开步。
眼看着人群越聚越多,乔有南着急起来。因为一旦倒下,他们就有被人踩踏至死的危险。
情急之下,江泳思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推在前面一人的后背上,拼尽全力空出一个手臂的距离,为二人挣脱开一定的空间,也方便乔有南观察局势,看清逃跑的方向和人流的缝隙。
很快,乔有南就判断出了出口。
二人几乎是下意识的默契,抓着彼此的手就往车的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跑出了混乱,来到车边,乔有南开了车门,一把将江泳思塞进车里,还没坐稳就吩咐司机“开车!”
车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出。
江泳思瘫坐在后座,才发觉自己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