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表态,货都没亲眼看到呢,这个时候议价未免还太早了些,他摇了摇头道:

“先吃饭吧,吃了饭要是还有时间,去看看胡老板你这艘船再说。”

胡海心下再焦急,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一直追问,真要把廖文问得不耐烦了,说不定这单生意还没开始谈就直接黄了。

正好这个时候后厨房开始上菜了,魏顺德张罗大家吃菜,这个话题就终止了。

吃饭就避免不了喝酒,但廖文不喝,魏顺德也就不多劝了,其他几个人见魏顺德给廖文打圆场,也都不好再强求。

不过酒桌上就避免不了闲聊,这一聊开了,廖文就开始听那个胡海开始大吐苦水,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喝多了还是故意在卖惨,总之说起这次他为什么卖掉渔船的原因,这货就语气哽咽,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廖文才知道,之前魏顺德说的这家伙出了急事要用钱是因为什么。

这个胡海之前开了一家水产店,专门做水产生意,能买得起一两百万的渔船,想来这生意也算是经营得不错的。

不过半年前,胡海认识了几个专门做观赏鱼生意的,接触了观赏鱼这个行业,就被这个行业里面的巨大利润给引诱了,好好的水产生意不做了,非要转行搞观赏鱼买卖。

一开始也的确还算不错,搭了那几个做观赏鱼生意的朋友的线,他顺利地入了行不说,甚至这半年来生意也进展得如火如荼,比他之前做的水产生意赚钱得多。

但人往往都是这样,赚了钱就膨胀,这位才做了不到半年的观赏鱼生意,就自认为自己已经摸头了这个行业,也不满足于眼下的这点嚼头了,想要加大进货渠道扩展生意。

胡海的这点心思自然是被人摸得透透的,于是就有人下套了,那几个带他入行的人联手设局,骗他说有一批从马来西亚走|私过来的极品花罗汉,买下来的话肯定能赚大钱。

那几个朋友你一句我一句地拱火,都在怂恿胡海入伙,胡海在看过那批花罗汉之后,也确实是动了心,于是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他找高利贷借了三百万,直接就跟那几个做观赏鱼生意的人一块儿将那批花罗汉给买了下来。

但让胡海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他带着他分得的那一批花罗汉回南浦之后没多久,就发现了异常,那批花罗汉居然是人工染的色,就是普通的杂交种,根本就不是纯种花罗汉。

胡海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上了当,但等到他再找另外那群合伙人的时候,就发现那些人已经再也联系不上了。

三百万的高利贷,直接让胡海陷入了困局,很快高利贷就找上门催债,不但他的店面被砸了,还扬言十天之内他如果还不上钱的话,就要拿他的房子店铺来抵押。

胡海肯定是不可能让高利贷抢走自己的房子还有店面的,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还钱了,但他东拼西凑也只凑够了不到两百万,还剩下一百多万的缺口,不尽快堵上,高利贷利滚利可不是盖的,能直接让他倾家荡产。

所以他就将主意打到了那艘渔船上,买了渔船后,他一直都是请人到他的渔船上打工,一年下来扣除人工和保养等,差不多还能给他带来十多万的纯收入,但比起他手里的房子和店铺,这艘渔船的那点收入就不够看了。

留下店铺还能东山再起,但留着渔船对他来说却毫无意义,为了尽快及时止损,他必须要卖掉渔船来补上这个窟窿。

胡海对那几个设局坑他的骗子深恶痛绝,一提起这事儿就懊悔不跌,甚至扬言再也不做什么观赏鱼生意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胡海在观赏鱼上面吃了这么大的亏,对这一行产生了畏惧和忌惮也正常,在听到胡海这一番话之后,同一桌的这些人不管心里面怎么想,至少面上还是要表示同情和唏嘘的。

廖文在一旁听了未置可否,不清楚具体情况,单凭胡海个人的只言片语,他不好做出评价,况且他也不确定,胡海的这个故事,是不是卖惨说给他听的。

他比较好奇的,是胡海提到的那个花罗汉品种,这是他从来没听到过的鱼种,所以他下意识地就侧头询问一旁的魏顺德:

“花罗汉是什么海鱼?很值钱吗?”

魏顺德看廖文一脸懵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在观赏鱼这个类别上完全属于门外汉,忙解释道:

“那个是淡水族观赏鱼,不是海鱼,是人工反复改良之后的品种,特征就是额头上面有个很大的鼓包,鼓包越大颜色越漂亮,这玩意儿就越贵,如果是极品花罗汉,卖个几十万上百万一条都是有可能的。”

廖文听到这话,顿时吃了一惊:“多少?上百万?一条观赏鱼?”

上回吴华那弟弟拼死拼活用命换回来的金钱鱼,才卖了一百万,这观赏鱼的价钱,居然跟金钱鱼有得一拼,这让廖文如何不惊讶。

他在当雇佣兵的时候,接触过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多,但对观赏鱼这个行当还真是孤陋寡闻,什么都不知道。

魏顺德点头:“不用觉得奇怪,观赏鱼跟普通的水产本来就不一样,这玩意儿就跟古董一样,炒作和跟风的人很多,再贵都有人要,淡水观赏鱼里面,最贵最极品的锦鲤和红龙,甚至还有卖出上千万的单品,就是海水族里面,也有六七位数的品种,但这些鱼基本上有价无市,都是属于有钱人才能玩的高级玩意儿。”

廖文听得晕乎,他当雇佣兵的时候,枪林弹雨地做任务,最后赚到的佣金居然还抵不上几条观赏鱼?这让廖文如何不震惊错愕。

“海水鱼里面也有这么贵的观赏鱼吗?”廖文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