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壶碧螺春还是念及这岛上的茶水粗陋,而免为其难给爱喝茶的梅惊弦留下来的。
梅惊弦还不知道自己损失了一只鲜美的大螃蟹,犹自撑着下巴沉思,“白云生是派不上用场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说实在话,西门吹雪的身体太好了,如今才过了一天,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他受的本就是皮外伤,约莫没过两天就能完全痊愈。
而等他痊愈后,玉剑公主就要同史天王拜堂成婚,留给梅惊弦的时间不多了。
梅惊弦仍在沉思,陆小凤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拉起旁边的追命,“走了走了,我们这些不年轻的人,才在这硬邦邦的凳子上坐了会儿就腰酸背痛,还是得赶紧回去躺一躺,免得老了就更不中用了。”
说话间,他还意有所指的看着西门吹雪,长吁短叹的摇了摇头,生怕对方不明白一般,言语恳切道:“西门吹雪,你比惊弦大了足足十多岁,已经不年轻了,可要保重好身体,免得日后让惊弦嫌弃啊。”
思虑中的梅惊弦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恍然回神,“什么?叫我什么事?嫌弃什么?”
陆小凤已经在西门吹雪即将要动手之前拉着追命急急跑出去了,甚至还贴心的带上了房门。
梅惊弦莫名的看向西门吹雪,“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西门吹雪眼帘微垂,寒眸凝滞,默然望着他。
被他有些凝冷的视线看得有些忐忑,梅惊弦紧张地瞅着他,“怎么了?”
西门吹雪沉默少顷,忽然道:“你觉得我不年轻了?”
梅惊弦没有多想,直接道:“二十八岁了,确实是……”不年轻了。
话音刚落,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微变,语声乍然而止。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西门吹雪,触及到对方骤然暗沉的双眸,立即变了口风,“……确实是、还年轻,二十七八,正值盛年,年富力强,强识博闻……”
梅惊弦有些紧张,嘴巴一秃噜,最后竟然来了个成语接龙。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脸上看不出情绪,“继续。”
梅惊弦看不出他的心思,有些担忧他借着此事来戏弄自己,届时又要说些令人羞耻的话来,于是心中越发紧张,索性直接来个总结,诚然道:“吹雪,你信我,我觉着你这个年纪刚刚好,不同那些年轻人一般年少气盛、行止轻狂,反而行事冷静,处事周到,沉稳持重,凡事都很照拂我,就像父亲一样……”
西门吹雪眼神微变,“你觉得我像你父亲?”
梅惊弦:“……”
糟糕。
他以手掩面,这回不是羞的,而是欲哭无泪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