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中忽然闯入了另一道身影。
玉剑公主脱下了白日里的艳丽华裳,身着一件素雅的白衣,宽大的荷叶边袖口上绣着清雅的青竹,臂上结着青丝带,整个人少了几分尊贵与傲然,仿佛一朵亭亭开放的清新茉莉花。
她头上仅用青色绸带半扎起了青丝,未着其它赘饰,长长的黑发披垂而下,在微晃的珠光下更添几分影影绰绰的秀美柔和。
白云生瞪大了眼,整张脸都贴在了窗缝上。
梅惊弦将盛放着伤药和细布的托盘放到桌上,耳尖微动,双凤眼轻轻瞥了一眼窗户。
西门吹雪抬手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心,指尖微动,在他手心写下了一个白字。
敏感的手心传来一股微热的痒意,梅惊弦很快收回了手,眼尾浮上了淡淡的绯色。
他与西门吹雪眼眸对视,彼此心意相通,很快就就白云生这个不速之客设下了个计划。
白云生盯着窗户中的情景,几乎咬碎了牙。
他万万没想到之前那个荒唐的猜测是正确的,玉剑公主果真与西门吹雪有私情。
妒忌与愤怒从心中升起,但他还尚存一丝理智,知晓西门吹雪的武功尤胜自己许多,不由屏息凝神,以免露了行迹。
梅惊弦不好意思多看光着膀子的西门吹雪,便转到对方身后,就着烛光细细查看他的伤口,“伤口已经凝合,如此看来,无须上几次药就能完全痊愈了。”
其实他身怀治疗心法,顷刻间就能令这几道伤口迅速痊愈,甚至连疤都不会留一条。
但依据他之前与史天王定下的约定,西门吹雪伤好之后他就要与史天王拜堂成亲,因而这几日史天王定然也在关注西门吹雪的伤势,为以防万一,他们只好任由这些伤口慢慢自然愈合。
西门吹雪颔首,“我说过,只是小伤,你无须担忧。”
梅惊弦拿起盘子里的伤药,闻言眉头便是一皱,“再小的伤口也会痛,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而且受伤了还不能及时治疗,这就更让他难受了。
西门吹雪目光微柔,“我亦如此心。”
梅惊弦赧然又欣然,但想到外面还有一个偷窥的白云生,便不好意思再多表露心迹。
他重新绕到西门吹雪身后,将对方的头发拨到一边,再将药瓶里的药粉细细倾洒上去。
梅惊弦的动作轻柔又小心,脸孔微垂,神情十分专注,看红了窗外白云生的眼。
直到上完了药粉,确认无一丝遗漏后,梅惊弦取了干净的细布条,从西门吹雪背部到胸口围了几圈。
他绕到前方,目之所及便是对方宽阔的胸膛与肌肉结实的腰腹,虽然极力将视线凝注于细布打结上,面上却不由更热了几分,就连包扎打结的双手都有了几分轻颤。
西门吹雪凝视他垂下的长长眼睫与双颊上的绯色,忽然道:“上午不是见过了吗?为何还如此羞赧?”
两人相隔不过咫尺,就连呼吸也彼此相融,乍然听到他的声音,梅惊弦惊得手上一抖,好一会儿后才听明白了对方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