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兮急了,打他肩膀:“别看了,我问你呢!”
周燕焜回神,在她打他肩膀的那一瞬间,就好像两人之间回到从前,他一直提着的心缓缓落了下去。
“没有,”周燕焜语气也轻松了许多,“好几年没流鼻血了。”
周燕焜小时候很容易流鼻血,周妈妈带他做过检查,没什么问题,就只是小朋友鼻粘膜薄,加上干燥,就容易流鼻血。
他那时候嘴甜,流个鼻血,都要和沈薇梨说,流鼻血是他想她想的。
可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再流鼻血就不对劲了,尤其周燕焜又较之前瘦了很多,沈愿兮唯恐周燕焜是身体出了问题,焦急地迭声问:“那你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头晕头疼?”
周燕焜高,沈愿兮得仰头看周燕焜,累她脖子,按他肩膀:“你先坐下。”
周燕焜乖乖坐下,本来想诚实说他最近没有不舒服,但话到嘴边,到底是犯了老毛病,有了撒娇的苦肉计味道,还装作轻描淡写地说:“最近偶尔头晕头疼,应该和失眠有关,没什么大问题吧。”
沈愿兮担心周燕焜已经是多年养下来的习惯和条件反射,擦着他的鼻血,眼看仍然止不住血,更觉得担心:“今年体检了吗?上次体检是去年七月份吗?为什么会失眠?”
周燕焜失眠与沈愿兮有关,睡前总会搜索她的微博名字,看她的照片,脑袋里胡思乱想很多事情。
想小时候她陪伴他的时光,想他成年以后他们相处时光,想她宠他、照顾他的画面,也想起那晚发生的事。
那晚发生的事,她没有拒绝,除了她不让他吻他,其他都是美好的。
总是忍不住在脑海里再次场景模拟那晚的动作,她的声音,她的腰肢,她的娇软。
也忍不住想象更多还未发生的动作,每晚睡前都难以自拔,一次又一次地发了疯地想要她。
这样想着,周燕焜的鼻血突然流得更多。
沈愿兮满脸都是急色,捏着他鼻子让他用嘴呼吸,又倒了水在掌心,轻轻拍打他额头。
就和幼时他流鼻血了一样。
周燕焜贪恋这一时她对他的担心,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让他突然想变得娇气:“梨梨,我头晕。”
沈愿兮拍他额头的动作一停,瞬间从俯身的姿势变得蹲下去,仰头问他:“头晕吗?很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做检查?”
周燕焜不想去医院,但想让她陪他去医院,这样他就能够和她有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你能陪我去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声音也很轻。
正在这时,从洗手间回来的沈婉兮敲门进来,看到桌上带血的纸团,再看到她愿愿按着周燕焜鼻子的姿势,以及她爸和祁漾已经不在办公室……
沈婉兮发出一声破了音的惊呼:“愿愿!”
沈愿兮看这情形,连忙要解释。
沈婉兮继续惊呼:“愿愿!爸动手打他了?这是打了几拳啊,出这么多血?!”
沈愿兮:“……”
突然有点想笑。
紧张的空气,被沈婉兮的这十分合理的猜测给弄得松散了些。
沈愿兮解释说:“没有,爸和祁总刚才就下楼了,没动手,只是他流鼻血。”
沈婉兮接着又发出一声惊呼:“那他是得白血病了吗?!”
沈愿兮:“……”
周燕焜:“……”
按理说,这句话很叫人哭笑不得,但沈愿兮听了却陡然慌张,垂眼望着周燕焜,满眼都是担心。
周燕焜终于抬手,自己按住纸巾。
抬手时碰到沈愿兮的手,他有瞬刻的紧张,因为他知道她现在应该不喜欢他碰她。
“我没事,”周燕焜低头说,“你和……”
周燕焜不知道此时该如何称呼沈愿兮的姐,顿了一下,说道:“你们先走吧。”
沈愿兮犹豫未动。
周燕焜没有忘他一直惦记的事,再次问沈愿兮:“梨梨,我可以去找沈二叔吗?”
沈婉兮知道沈二叔是谁,走进来问:“你为什么要找沈二叔?”
沈愿兮回头解释:“他想通过沈二叔找到当初拐卖我的那对夫妻人贩子。”
沈婉兮:“什么?”
沈愿兮说:“想让人贩子受到惩罚,也想帮警方和其他家庭,找找被他们拐了的其他孩子。”
沈婉兮闻言眼里闪过震惊,她和她爸妈最近满心满眼都是愿愿,都忘记去找当时的人贩子,而这位周少爷却似是已经考量很久这件事。
再加上周燕焜正在研究开发防拐打拐设备,在做图像识别方面人工智能,周燕焜这个人忽然在沈婉兮印象里高大起来。
“我认为可以,”沈婉兮中立客观地说,“爸妈应该也想找到那两个人贩子,愿愿你说呢?”
沈愿兮看看周燕焜,又看看她姐,突然不知道接下来是周燕焜自己去找沈二叔,还是她和家人一起去找沈二叔,或者是她和周燕焜去找沈二叔。
沈婉兮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缓声说:“愿愿,我下去找爸商量商量。你们也再商量商量吧,我去楼下等你。”
沈婉兮是个做事分明的人,但凡欺负她愿愿的人,她一定要报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