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山(1)
又是新的一天。天刚刚破晓,何举人就把全家人叫了起来。一家五口人,再加上管家仆役,十几口人都聚在堂屋里。何举人让管家在桌子上摆了几个酒杯,并倒满酒。酒是家里的珍藏好酒。
何举人在桌前跪下,闭着眼睛,虔诚地默默祷告了一番,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把杯子里的酒水洒在地上,接着又走到堂屋里的祖宗牌位前,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
何举人的动作,让除儿子之外的家人和仆役摸不着头脑。平素里,老爷都是很守礼的,怎么今天这个祭拜先人的礼数这么简约?
“叫大家这么早起来,是要收拾东西。就今天一天的时间。大家把细软、首饰收拾好,还要带点衣裳。管家带人把家里重要的瓷器、漆具、古董也用车装好,把家里的粮食藏起来…”
安排完收拾家当的事,何举人又带着儿
子,悄悄在后山选了一块隐秘处,藏了一些的金银珠宝和地契田契之类的文书。
“我儿,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此去县里,是逃避可能的兵祸。但是,鸡蛋也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便不能把全部的家当都带上,得以防万一…”
何明连连点头称是,眼睛里全是崇拜和信服。
…
在何举人忙着搬家的时候,杨炯也在琢磨着如何打下一座城来,好把家搬到城里去,好弥补自己对杨西施的心疼和歉疚。
杨炯眼睛盯着地图,心里在权衡利弊。可能是曾经的职业病,杨炯习惯性地考虑很多东西,而不仅仅是如何把城市打下来。何况,就是怎么打,以什么样的风格打下来,这些都很有讲究,因为它会对虎头山产生当前或者长远的影响。
比如,杨炯晚上带上亲兵队,十之八九
也能袭取一个小县城。但是,这个只能体现检验杨炯自己的指挥决断能力和亲兵队的战斗力,更确切讲,是夜战或是特种作战的能力,对于虎山寨的整个队伍没有什么锻炼。而且,杨炯还担心以后大伙会习惯这种战法,甚至只擅长这种战法。
杨炯心里明白,冷兵器时代的步兵部队,最靠谱、最根本、最有价值的,是列堂堂之阵,打简直接单粗暴的对攻战和攻坚战。它的机动能力摆在那里,先天性限制了它的运用灵活度。军事学术上讲“守正用奇”,如果从战术层面理解,会用步兵、用好步兵,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守正”。
一个魔怔般的执念,逼着杨炯不得不系统、全面、深入地考虑这些问题。杨炯综合一条条想法、一个个细节反复比对权衡,最终选了一个自己比较认可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