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司礼监正了正面色道:“我在师父的笔记上曾看到过,传说有大气运之人,受尽天地眷顾宠爱,出身样貌无一不好,如公子所说,的确有遇难成祥的本事。”
“公主虽年幼却是有大气运的,此番她来代郡遭了不少罪,更因为公子病倒一事哭了一场,需知今日未下雨之前,代郡已经岌岌可危,这代表身在此处,还不到四岁的小公主也会同样遭遇危机,甚至因为年幼,比咱们来得更加危险些。”
他敲了敲桌子,看向他们,“故而这便是遇难成祥。”
“我出门时听守门的小厮嘀咕,说公主哭闹的时候,跟下雨的时间差不离,想来是老天舍不得让公主哭,舍不得她受苦。”
另一个瘦巴巴的司礼监接着道:“我等设坛祈福求雨多日,没有一丝一毫的效果,小公主哭一哭闹一闹就如愿了,这便是与常人的差距啊。”
他仰天长叹了句:“说起来,若传说中的道法还在,公主这是修炼的好苗子,必然事事顺心,修炼之路平坦顺档这才是最令人羡慕的。”
越说越离谱了,杨郡守和于将军对视了一眼,尴尬咳嗽了声,“所以依着两位大人的意思,公子说的求雨一事是否可行?”
他指的是刚才在书房时公子坦白这一切之后,顺势提出来的意见。
杨郡守和于将军是半信半疑,他们都是武将出身,见惯生死,向来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信奉自己的实力和坚定拥护皇权。
现在猛地跟他们说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有人倒霉,有人平凡,还有人福气大到能左右一个郡的天气,还是个三岁的奶娃娃,这实在有些超乎他们的认知了,经过一早上的洗礼,三观都扭了一半。
两个司礼监这会儿已经完全消化完这个“事实”了,见对面两位迟疑的神情,冷笑道:“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吗?”
“就凭你们这种凡夫俗子也能左右天灾吗?”
杨郡守和于将军:“……”
说的好像他们能求来雨似的。
同为凡夫俗子何苦互相伤害?
最终几人商议了下,决定三日后若是还没下雨就依公子所说举办个祈雨仪式,让小公主出马试试。
公子相信小公主能求来雨,或许是有兄妹这层关系在所以无条件相信,但他们是当官的,是给公子做事的,总归要理智些,不免针对这件事可能发生的种种后果都设想了一遍才做下这个决定。
一来此次下了个把时辰的雨,百姓们储了些水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问题,三天这个时间就差不多,二来若是能自然下雨这是最好的,若这三天内还是不下雨跟之前一样热,那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寄希望于小公主了。
而到时候百姓们水已经用得差不多,重新进入到危机关头,这个时候会对年幼但是勇敢站出来祈雨的小公主就会宽容很多,只要引导一下言论,即使求不来雨,百姓也能夸句公主勇敢善良什么的,只要还是人就没法昧着良心谴责,这样就不至于丢脸。
毕竟一个三岁孩子求不来雨才是正常的,身份再尊贵也不是万能的,能在关键时候站出来,就已经足够赢得所有人喜爱了。
说到底,杨郡守和于将军还是对一个三岁孩子能求雨不大信任,就算有福气一说,天底下有福之人也不少见,照这样说扶苏公子也出身好长得好天赋好样样都好,不也是有福气?但是公子能求雨吗?
显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