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王爷看着侍卫手指的方向,地下,只有一滩已经凝固的血迹,还有拖行的痕迹。
侍卫道:“方才卑职走的时候,已经有野狼出没,大概已经被野狼拖走了。”
镇远王爷心哇凉哇凉的,心头涌上一阵绝望,野狼拖走了?有这个可能,乱葬岗的野狼都精成鬼了,怕乌鸦和苍鹰以及其他野兽来分尸,一般会拖到隐秘的地方再吞噬。
他咬着牙,下令道:“找,哪怕是一根骨头,本王也要找回来。”
侍卫瞧着偌大的山头,还有乱葬岗后面连绵起伏的山峦,道:“王爷,只怕野狼不知道拖到什么地方去了,这里这么大,估计是找不到了。”
镇远王爷黑沉着脸,“马上回去命人来找,就算把这附近的山头全部翻个遍,也要找出来。”
他持着剑,一路沿着拖行的痕迹寻找。但是痕迹也只有十几米远,之后,便全是乱石,压根看不出痕迹了。
侍卫回去找人来帮忙,只剩下他一人在乱葬岗上四处寻找。这里全部都是森森的白骨,还有残缺不全的头颅骨,有的张开牙齿,阴森森地对着他。
他没有停歇过脚步,一路狂奔,最后,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他想起温意醒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问安然的情况,当时,当时他就应该察觉她不是抓走安然的人,但是他被仇恨愤怒蒙蔽了眼睛,以为她跟宋云谦一伙抓走了安然,而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他为何会如此笃定认为是宋云谦1;150850295305065抓走安然?他为何会相信自己的弟弟会变得如此丧心病狂?他怎敢做这样的猜想?
一个飞鹰将军,就乱了他的心智,乱了他的阵脚。
他何尝不是贪慕虚荣?他何尝不是被名利所困?
山风嗖嗖地刮过,刮得他的脸颊生疼,他痴痴地坐在白骨堆上,想着前尘过往,点点滴滴。心绪因为痛楚而清晰,他错了,他真的错了。飞鹰将军这个头衔,从来不是宋云谦主动争取的,他的兵权,最后也没落在宋云谦手上,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有人在前面铺好了陷阱,只等着他踩下去。
过去三年,他无一日不希望宋云谦能从温意死亡的伤心走出来,当他身边真的出现了这样一个人,他却因为愤怒仇恨,再次宋云谦遭受三年前的命运。
只是,还有一点,他不明白,那就是为何安然会叫那女子做义母?温暖和温意之间,莫非是有什么联系的?
他站起来,继续茫然地走着,脚下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破了底,一块骨头插进他的脚板底,他坐在地上,伸手拔出白骨,鲜血随即渗透了鞋底。
因着这尖锐的痛,他脑子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三年前的温意,是异世女子,她附身在杨洛衣身上,她死后,会不会也附身在另一个女子身上,再度回来呢?
那岂不是说,今日的温暖,就是昔日的温意?
他心里涌起一股绝望来,若温暖就是温意,那这个有恩于他一家的女人,重活一次却死在了他的手中。
他下令杀了温意!
他下令杀了他一家的救命恩人!
难怪,她会如此着急去就安然,因为她知道安然是她的义子。她在贼窝里出来,没问自己的情况,首先就问了安然。她临死前,让他转告宋云谦,她爱他。这么多点点滴滴,他竟然都没有一点怀疑,就那样下令杀了她。
“啊……”他的悲声响彻云霄,在山谷里不断回荡着。
宁安王府也乱作一片。
宋云谦中午的时候就发现不见了温意,以为她去找朱方圆了,想着她身边有千山陪着她,也就没太在意。
傍晚的时候,千山回来了,但是却不见温意,他这才急了,问千山,“你主人呢?”
千山道:“主人命我去飞龙门,让飞龙门的人代为寻找小王爷,我早上便走了。怎么?她没在府里吗?不会自己出去找了吧?她可不会武功的。”千山有些乱了,急忙飞奔回去芷仪阁,问了小晴,小晴说温意今天一天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