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冰晗明白父亲是借故把自己支开,满心不情愿的站起身来,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庞劲东一眼。
对这起差一点就让自己送命的爆炸,陈梓阳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反而异常平静的问:“你怎么知道是炸弹?”
庞劲东只是简单的回答道:“我在国外当过兵!”
“我曾经请几位知名学者培训集团的中高级管理人员,他们当中有人提出这样一种观点,那就是军队的作风和管理方法很适合于现代企业,并且举出一些西方企业作为例子,指出其中有许多军队出身的管理人才,为所在企业带去了新气象。”顿了顿,陈梓阳又说:“庞先生先是把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房地产公司搞得风生水起,进一步又发展出了帝国控股集团,不知道事业上的这种成功,是否与庞先生的军旅生涯有一定关系呢?”
陈梓阳看起来比较了解庞劲东,这让庞劲东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实在是看不出来陈梓阳有什么必要对自己予以关注。
庞劲东不知道的是,在陈宇博想撮合自己与陈冰晗之后,陈梓阳对自己就多加留心了。
不过尽管感到很惊讶,庞劲东现在没有兴趣与陈梓阳谈论这些,而且对陈梓阳的这种态度感到很奇怪:“如果陈叔叔想要和我探讨企业管理和发展方面的问题,希望以后找个更加合适的机会,而我们在当前最需要关注的并不是这些。”叹了一口气,庞劲东提醒道:“刚才的事情差点要了您的命,难道您就没有一点想法?”
陈梓阳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默然良久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说了一句:“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一句简单的话证明了陈梓阳早就揣测到凶手是谁,而且由于是家族内部的事情,所以不愿意让外人参与进来。
平心而论,庞劲东不愿意趟陈家的浑水,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卷了进来,就很难从容撤出去,何况已经答应了陈冰晗。
庞劲东也叹了一口气,郑重的告诉陈梓阳:“如果陈叔叔希望我能够提供些许帮助,那么就应该让我尽可能多的知道一些事情!如果陈叔叔认为这些是你们的家事,可以算我庞劲东一厢情愿帮了倒忙!但是我希望陈叔叔想清楚,这一次对方没有得手,很难说会不会有下一次!就算陈叔叔不顾自己的安危,希望也能考虑一下冰晗的未来!”
“冰晗?”陈梓阳的眉头紧锁在一起,急忙问道:“她怎么了?”
“你的那位好侄儿今天派人去学校绑架她,如果我没有说错,应该是想用她胁迫你交出权利!”
“这……”陈梓阳的手重重捶在了沙发扶手上,痛惜万分的说:“陈明骏啊,你果然动手了,你对得起我吗?”
“听陈叔叔的话,好像早就已经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件事情被庞劲东说中了,陈梓阳很早之前就担心陈冰晗会沦为陈梓云的筹码,所以今天才让陈冰晗躲出去。
但他在那个时候已经失去了自由,没有办法亲自安排好陈冰晗。
只是在陈梓阳内心的最深处,仍然不愿意相信兄弟和侄儿会对自己如此绝情,不愿意面对庞劲东说出的这个事实。
“我……”陈梓阳欲言又止,蓦然片刻之后,长叹了一声:“我是个没用的人,让自己的兄弟和侄儿这样对待自己!”
“我倒认为这与陈叔叔你没有任何关系,只能说陈梓云和陈明骏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是换了其他人当大哥和大伯,他们也会做出同样的事请来!只不过……”庞劲东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换做其他人的话,也不会像你这样厚道!”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陈梓阳的眉头舒展开了,一抹苦笑浮到了脸上:“我厚道嘛?”
“当然,你很厚道,而且厚道的过头了!”庞劲东点了点头,略带有些讥讽的说:“但是陈叔叔不要以为这个词完全是夸奖的含意!”
“我明白,厚道得过了头,就是愚蠢!”
庞劲东当即毫不客气的问道:“陈叔叔还打算继续愚蠢下去吗?”
陈梓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怨自艾的说了一句:“你既然都这么说了,看来我真的很愚蠢!”
陈梓阳往日里总是带着高傲的气质,给人的感觉是凛然不可冒犯,但是家族的巨变已经让这种气质荡然无存。
此时的陈梓阳看上去倒像是一个落魄的老男人,甚至让庞劲东萌生了几分同情。
但是就算陈梓阳依然带有那份气质,也不会对庞劲东起到任何威慑,该说的话庞劲东还是要说出来的:“希望陈叔叔明白,豺狼从不会因为绵羊的温顺,而放弃自己的美餐;强盗在打劫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去理会对方是否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你的克制和忍让能换来的,将只会是一次又一次的欺侮!”
陈梓阳正要说话,却不妨陈冰晗从旁边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哭着说:“爸爸,叔叔和哥哥他们太坏了,你不要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