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威继续问道:“你爷爷有兄弟几人?”
“听我父母说,老人家应该还有四个哥哥。当年抗战的时候,全部投身军旅。因为抱定了战死沙场的决心,又担心家族没有人继承香火,所以把我当时还年少的爷爷留在了家里。详细情况不了解,老人家很早就过世了。”
“你爷爷的那五个哥哥后来怎么样了?”
“有的如愿马革裹尸,有的后来参与了内战,再后来,据说跟着战败的一方去了tw,但是一直都没有联系上。”叹了一口,庞劲东感慨说:“这段历史,曾经让我们家在某个时代受尽了折磨。”
“你今天很走运!”杨家威说罢,用匕首在绳索上割了一个小口,然后吩咐手下:“我们走吧!”
庞劲东愣了一下,拦阻道:“你们不能走!”
“哦?”杨家威撇着嘴,问:“放你一条活路,你还不愿意吗?”
“你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问我的家事。”
“以后你会知道的,假如……”顿了顿,杨家威继续说:“你是我们需要找的那个人。如果你不是,也无所谓,至少不需要死了。”
庞劲东看了一眼金玲玲,问:“那么她呢?”
杨家威想了想,回答说:“既然是你的女朋友,给你一个面子!”
金玲玲脸色更加红了,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庞劲东又问:“你们要找什么人?”
杨家威并不回答,而是看了看表,说:“车在等着,我们必须得走了!”说罢,他冲着手下摆了摆头。
被庞劲东打伤的几个人很不甘心,有一个人嗫嚅道:“就这样算了?”
杨家威并不说什么,只是瞪了这个人一眼。
这个人一接触到杨家威严厉的目光,立即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杨家威领着手下离开了,留下庞劲东和金玲玲在那里傻呆呆的坐着。
“我们……没事了?”过了许久,金玲玲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庞劲东努力挣扎,让绳子上的缺口不断扩大,最后整条绳子断裂开来。庞劲松摆脱了绳子,又松开了金玲玲,然后说:“不管怎么说,我们脱险了!”
两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好半天,金玲玲奇怪的问:“这些人为什么要放过我们?”
“不知道!”庞劲东耸耸肩膀,打趣说:“或许他们是我失散多年的亲戚!”
“你的这帮亲戚可真不简单!”金玲玲本来想说:“你们全家都很剽悍!”但是考虑到这样很不尊重庞劲东的家人,因此换了一种说法。
“我不能选择自己的亲戚……”虽然表面看起来满不在乎,但是庞劲东在心里,却产生了一连串的问号: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正要除掉自己的果敢人改了主意;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这些人对自己的家史如此感兴趣……
但是这些问题不是眼下能够找到答案的,既然这些果敢人说,庞劲东今后会明白,那么庞劲东就只能等待下去。
金玲玲问:“刚才那个人躲在我的身后,你是怎么开枪击中他的?”
“哈哈!”庞劲东索性躺倒在地板上,大笑了几声,回答说:“我的子弹会拐弯!”
“有时间教教我!”金玲玲说着,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庞劲东问:“你要干什么?”
“报警,让我的同事过来……”
庞劲东打断了金玲玲:“这件事情到此可以画一个句号了。”
金玲玲惊讶的问:“为什么?”
“因为事情已经结束了,他们不会再试图谋杀你!”耸了耸肩膀,庞劲东继续说:“不过不仅仅是因为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也是因为他们通过上次的汽车炸弹,已经传达了这样一个信号——他们是不好惹的。现在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想他们可能意识到了,只要安心躲一段时间,可以重新回来开辟国内市场。如果真的赶尽杀绝,他们今后会很难做。”接着,庞劲东把果敢共和军的背景,以及他们与青头帮之间的交易,全部告诉了金玲玲。
金玲玲完全惊呆了,愣怔了许久,才问:“这是你从陈磕巴那里得到的情报?”
“啊……是呀!”庞劲东挠挠头,尴尬的承认了。
“你知道吗?抓捕行动彻底失败,我们内部通报说,有一个悍匪救走了陈磕巴,同时造成了很大的财产损失。”叹了一口气,金玲玲问:“这个悍匪不会是你吧?”
“正是在下,不过我没有伤人……”
“没伤人?陈磕巴的两个手下难道是自残啊?大家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只有我知道,却还不敢说!”看了看神情讪讪的庞劲东,金玲玲追问“陈磕巴人呢?”
“我放走了!”
“没把他怎么样啊?”
“和原装的一样!”
金玲玲点点头:“我更要报警了!”
庞劲东急忙问:“抓我?”
“抓果敢共和军,他们可是贩毒集团啊!”
“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正义就一定能够压倒邪恶,更不是黑白分明到一目了然的!”庞劲东苦笑着摇了摇头,告诉金玲玲:“他们在金三角盘踞几十年了,缅甸、泰国、老挝等等几个国家的政府都想除掉他们,但是他们不但元气不伤,还越发壮大起来。如果他们像你想的那样容易对付,会有今天这种结果吗?而且他们是外国人,根据地也在国外,更是让我们鞭长莫及!”
“那就任凭他们逍遥法外?”
“他们除了贩毒,还维护了当地华人的安全和利益,捍卫了民族的尊严。或许他们的行为被所在国家法律不容,可是从血脉相连的同族角度出发,你认为他们做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