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外面。”秦朗道。
顾南衣立刻回神,“那不用追了。”要么早就跟泥鳅似的滑溜溜跑远,要么总会惊动其余被留在外围的护卫们。
——没错,各方留下的护卫暗卫们。
秦朗侧耳又听了半晌,再没听见刚才那诡异的窸窣声。
仍旧不放心地接过烛台检查了顾南衣的整个屋子,秦朗才道,“去对面看看。”
他不能离开手无缚鸡之力的顾南衣身边太远,可就在对面养伤的楼苍就没这个顾虑了。
临出门前,秦朗一言不发地将挂在屋内的外袍拎出来,不由分说地将顾南衣给裹住。
汴京已眼看着落叶萧瑟、即将入秋,顾南衣这小身板哪里经得住夜里的冷风?
顾南衣毫不反抗地被带着滚毛边的外袍包起来,若有所思地问,“刚才的笛声有些蹊跷,不知是不是撤退的暗号。我听过许多笛子的音色,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
秦朗自然也听见了那声短促的笛音,结合刚才听见房内的响动,他有个更为针对性的判断。
“先去楼苍那里看看。”他沉声道。
“楼苍回来了?”顾南衣讶然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
秦朗含糊道,“他刚回来。”
一方面是秦朗不想见楼苍带伤在顾南衣面前找存在感;另一方面是楼苍自己也不想因这伤引起顾南衣的愧疚。
双方倒算得上是一拍即合,养伤期间楼苍等同于和之前一样销声匿迹,顾南衣又闭门不出,还真不知道楼苍已经回了汴京。
不必进楼苍的院子,秦朗就能听见隔着巷子传来的声响。
听起来像是有人受伤的闷哼声。
秦朗敲响门后,楼苍很快来应了,打开门时面色冷峻肃杀,“是南——”
他才脱口了两个字,看见顾南衣就站在秦朗身旁,反应很快地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脸上自然地调整出了个灿烂的笑来,“顾姑娘。”
顾南衣拢着外袍的前襟颔首,道,“南什么?”
“男人,两个。”楼苍面不改色,“一个逃得快,我抓住了一个,已经在里头绑住了,明日就送去报官。”
他说着,和秦朗飞快地交换了个凶恶的眼神。
——老子差点说漏了嘴!
秦朗无视楼苍威胁的视线,他短暂地思索权衡了一下,低头对顾南衣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房里应当安全了。”
顾南衣扬了扬眉,哪里还猜不出来这两人之间有小秘密。
但夜已深,她又确实有些困倦,干脆没同他们争辩便乖乖回去了。
秦朗送顾南衣回去,又谨慎检查一遍她的屋子,确认绝无潜伏的危险后,才关了门再度去找楼苍。
楼苍脸上只属于顾南衣的笑容再次无影无踪,他蹲在院内一个躺倒在地、呻-吟不止的男人旁看向秦朗,冷声道,“这是南疆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