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你最好能处理!”纪长宁嗤笑着说,“这是殿下能回来唯一的机会,我绝不能容忍因为你的失误而功亏一篑!”

秦北渊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道,“我也不能。”

顾南衣没能见到虫笛,纪长宁懊恼地说了一遍,刻意隐去了一命换一命的部分,又说秦北渊不肯让虫笛离开丞相府。

“确实是丞相府更安全些。”顾南衣颔首,“左右我不是吹笛之人,不必特地送来让我看一眼。”

“顾姑娘身上的蛊虫,是否是每年三月初四发作?”纪长宁仔细地问道,“因蛊虫或许是在那一日醒来,那解蛊之日便该定在那一日。”

“是。”顾南衣点头道。

“那应当没有错了。”纪长宁看起来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他犹疑地看了顾南衣几次,最终仍没有将压在心底的话问出口。

顾南衣却猜得出来,纪长宁知道得比他表露出来得更多。

“你当年离开汴京,人人都说你是逃了。”顾南衣问,“可那年正好是国师逝世,你的离开是否有他的授意?”

纪长宁的目光立刻闪烁着下意识地移了开去,他支吾了片刻才答,“是。”

这点顾南衣早就猜到了,如今只不过从纪长宁口中得到证实。

她笑了笑,又接着漫不经心似的问,“那如果我身上的蛊虫和国师、昭阳长公主有关,那他是如何种到我身上的?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

纪长宁愕然,像是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似的。

蛊虫说到底是个实物,总得送进人体内才能种下。

纪长宁猜测宣阁原本是打算自己做解蛊之人,可不知怎么地因故患病死去,才将蛊虫退而求其次地种到了秦北渊身上。

可另一半的蛊,究竟是什么时候、又如何放到当时还是个孩子的顾南衣身上的?

在旁从头听到尾的秦朗目光微动,他骤然想起了先前便耿耿于怀的事情。

譬如顾南衣手上那几道陈年的疤痕。

就仿佛……她只是原来的昭阳,只不过陡然年轻了。

“宣阁门道诸多,或许早在那时便知道了顾姑娘的存在,算到现在的缘分,去汴京城外找到了你?”纪长宁犹豫地做了推论,自己也知道这推论相当站不住脚。

他不由得问自己,秦北渊有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

“我也只是问问罢了。”顾南衣摆手,“纪先生如此操劳,本不该再麻烦你跑东跑西,好好休息几日吧。”

纪长宁含糊地应了一声,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只得起身告辞,最后道,“顾姑娘近日小心些,说不定……会有不想殿下回来的贼人上门。”

“消息走漏了么?”顾南衣不以为意地问。

“或许……”纪长宁顿了顿,还是根据自己的直觉道,“我想或许是当年害死殿下的人知道了,毕竟我多年不回汴京城,骤然现身总会引起些关注的。”

顾南衣若有所思,“好,我知道了,多谢纪先生提醒。”

若真是薛振想要插手,那也确实说得通。

杀了一次的人又要复活,听起来便叫人油然而生一股新的杀意。

不过醒来时顾南衣便知道此事,便也没太放在心上,而是等纪长宁走后,转头有趣地问秦朗道,“如果秦北渊能吹笛,那你是不是也能吹响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