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郁潜挺好的呢。”
“好个屁。”
“兄弟,你真不容易。”
“你也是啊兄弟。”
“唉,好兄弟。”
今天的晚餐统一在外面解决,骆城云和石禹行来到一家高档餐厅,落座前,骆城云顺手帮对方拉开椅子。
石禹行看他的眼神和之前有所不同,在灯光的照耀下,眼睛闪闪发光,暗藏着接纳、欣赏还隐隐多了丝缠绵的情意。
骆城云接受过太多这样的目光,压根没当一回事。
吃完这顿饭,他们今天的约会就算结束。
石禹行还是不肯放弃,咬了下唇:“你喜欢卓长冬吗?”
他对卓长冬的称呼已经从卓影帝退化到了全名。
“怎么可能。”骆城云态度很明显。
“那我呢?”石禹行急切道。
骆城云看着他的眼睛,忽略他眼里的光,亲近又残忍:“我把你当好姐妹啊。”
石禹行气得想骂人。
谁要当你的姐妹?
回程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拉开距离,石禹行气鼓鼓地回到别墅,其他两对已经回来了,正聚在客厅看球赛。
卓长冬装作无意问道:“你们回来了,玩得怎么样?”
石禹行不服输,主动挽着骆城云的手臂:“我们玩得很好啊。”
“好球!”沉迷看球的耿锐和祁昊林一击掌,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困惑地挠了挠头,问:“我声音太大了?”
“你们看比赛都这么淡定的吗?”
又有谁会和傻子计较呢?
耿锐的举动,正好打破了僵持的气氛,大家都当作无事发生。
回屋后,卓长冬逼问骆城云:“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才是你正牌cp,石禹行不过是个网红,他能给你带来什么?他带给你的,我给不了吗?”
“你为什么激动?”骆城云感到莫名其妙。
卓长冬被泼了盆冷水顿时冷静下来,他也在心里反问自己:对啊,他为什么激动?
一开始,不就是为了帮盛乾的忙吗?
为什么看见骆城云和别人走得近会让他那么生气?
卓长冬逃避骆城云的探究,转身把自己锁在浴室。
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心里突然起了个可怕的念头:
既然盛乾可以,为什么他不可以?
卓长冬用十几分钟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出来后,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我才是你cp。”
这意味着,眼前的人本该属于他。
骆城云听见这话,没当一回事,只当做卓长冬在间歇性发神经。
第二天一早,骆城云一下床就踩到了个柔软的物体,他低头一看,卓长冬睡在紧挨着他床边的地上,骆城云还一脚把人给踩醒了。
“抱歉。”他说。
“没关系。”卓长冬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能和你亲密接触,我求之不得。”
“……”
只是在地上睡了一晚,还能把脑子睡坏?
今天,节目组发布新任务,后院多了一堆损坏的桌椅家具,他们需要在最快的时候修复完整。
大伙儿面面相觑,小声询问:“你会吗?”
“我不会,你会吗?”
“我只看别人修过。”
……
其他人还在讨论,骆城云已经上前选好了合适的工具,拿过一张三条腿的椅子开始测量数据,十分钟后,椅子完好如初,立在地面平平稳稳。
石禹行先蹲到他身边,赞叹道:“你还会这个啊?”
“小时候干过。”其实骆城云也没有记忆,只是一看见东西,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就涌现出修补办法,或许他失忆前是个木工也说不准。
“真厉害。”石禹行话语里的崇拜再明显不过,主动帮他打下手,“需要什么,我给你拿。”
卓长冬过来暗戳戳挤开他的位置:“你不去帮帮耿锐吗?”
今天可不像昨天那样打乱顺序组队,每组还得比拼积分,石禹行的行为怎么说都不合理。
石禹行对卓长冬再无一丝好感,怨恨地看了他一眼,不得不回到耿锐身边。
其他组也按照骆城云的动作有样学样,磕磕绊绊地进行着修补工作。
卓长冬近距离欣赏骆城云的一举一动,专注、认真,眼里再无杂物,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个挑剔的发小会对如此执着于虞淮。
换做是他,面对这样一个人,也难免不动心思。
骆城云突然瞥他一眼,目光直愣愣地撞在一块,卓长冬还没来得及心动,就听见骆城云嘲讽问道:“你就打算这么看着?”
别人都是两个人一块干,卓长冬脸颊有些发烫:“需要我做什么,你说。”
正午阳光强烈,汗水顺着下巴滴到衣领,打湿了胸口那片衣服,卓长冬看得口干舌燥,独自去屋里拿了箱冰水,一人发一瓶,水递到骆城云手上时听见骆城云对他道谢,卓长冬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情绪又翻涌沸腾,他声音哑得不像话:“不客气。”
卓长冬暗自享受着待在骆城云身旁的时光,就算头顶的烈日快把人晒脱皮了,他也甘之如饴,恨不得能待得再久一些。
草坪变得滚烫,细碎的杂草和木屑沾在裤子上,却没有人在意干不干净,纷纷坐了下来,指间的温度都在升高,骆城云发间的汗水滴进眼睛里,一没注意,手被砸了一下,血很快流出来。
卓长冬刚想开口,被骆城云用眼神拦下,他递给卓长冬一瓶水:“帮我打开。”
一次性用光了半瓶水,干净的水反复冲洗着伤口,骆城云接着把手指放进嘴里含着,嘴唇因蹭到的鲜血变得红艳,他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痛一般,神情淡然,卓长冬却不敢多看。
他总觉得这样的虞淮,耀眼得可怕。
骆城云的手伤在他的制止下没有被大肆宣扬,只有同样顶着高温的摄影师捕捉到了此等绝杀镜头。
将手指拿出来一看,还在流血,骆城云无奈起身进屋处理伤口,临走前让卓长冬留下继续干活。
他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持续冲洗,一转身撞上了紧跟着他进来的郁潜,郁潜手里拿了个创可贴:“要不要试试这个?”
骆城云伸手抽了一下,没拽动,郁潜才说道:“我帮你吧。”
郁潜的手指在隐隐颤抖,似乎害怕被拒绝。
骆城云应了一声当做默许,郁潜小心翼翼帮他贴创可贴。
从第三期开拍到现在,郁潜还没找到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他刚鼓足勇气想开口,就见贴完创可贴的骆城云已经走出三步远。
郁潜背对着镜头,满是失望。
这种感觉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就是心里有点酸酸的,还带了点不为人知的委屈。
一整天的比赛结果出来了,毫无意外骆城云组获得第一,他们的奖励是晚餐只负责吃,石禹行组第二,负责洗碗,郁潜组第三,负责做晚饭。
不过在做晚饭之前,所有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回屋洗澡,一顿晚餐磨磨蹭蹭到八点才做完,吃完的座位也很讲究,卓长冬自然是坐在骆城云身旁,另一侧坐了郁潜,骆城云一抬头,对面正对着石禹行。
晚餐是郁潜主厨,祁昊林是个厨房杀手,啥也不会就是在厨房里帮倒忙的,最后还是卓长冬看不下去,主动帮的郁潜。
两人很奇怪,卓长冬给骆城云夹了道菜,郁潜就帮他盛碗汤。
你来我往,暗中交锋,骆城云夹在他们中间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
对面的石禹行看不下去:“你们这是干吗,比谁做菜做得好吗?都好都好,快别给虞淮夹了,他待会儿该吃不下了。”
卓长冬脸色不好,往石禹行碗里夹了个辣椒,挤出个笑:“多吃点。”
郁潜也幽怨地望着他。
眼见自己被集火的石禹行往耿锐身上一扑:“老公他们欺负我。”
耿锐吓得手里的筷子都掉了,有病地看着他:“好好说话。”
“嘤。”石禹行猛男落泪。
一顿饭吃得吵吵闹闹,好不容易结束折磨,骆城云刚想回屋好好休息,半路上被郁潜拦截:“你有空吗?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
骆城云有些奇怪,还是跟着郁潜来到了后花园某个阴暗的角落,边上是个废弃的秋千,这儿没有摄像,郁潜关掉了自己和骆城云的麦。
“你是不是讨厌我?”黑暗中,郁潜问他。
“为什么这么说?”要论讨厌,那也是一直针对他的郁潜的情绪才对。
“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欢我。”郁潜下定论道,“第一期我害你被骂,第二期我又把你推进坑里,偏偏所有人都认为是你的错,我是无辜的,我要是你,一定恨死我了。”
骆城云没开口。
郁潜又接着说:“其实,我也不想针对你,但是我没办法。”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骆城云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我……”郁潜有些慌乱,“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真的想对付你,都是公司的安排,是他们给我的剧本,让我这么做的。”
“然后呢?”骆城云问。
郁潜被他的逼问瘫靠在墙上,迷茫又无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我不想……我,你想我怎么做?”
骆城云像个玩弄感情的渣男,无视郁潜话中的复杂情感:“无所谓,既然是公司的剧本,你就还是照着公司的安排来好了。”
“你会讨厌我吗?”郁潜担忧道。
“不会。”骆城云回答得很快,“反正我也从来没喜欢过你。”
郁潜的任何行为,对他来说顶多称得上同事之间的报复。
一个同事,何谈喜欢不喜欢呢?
一起工作罢了。
骆城云说完后不带一丝留恋走了,留下像被抽干所有力气的郁潜,脸上的表情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卓长冬独自在屋内等了他半小时,骆城云一回来,卓长冬就追问道:“你去了哪儿?”
“我需要和你报备吗?”骆城云礼貌问出心中的困惑。
“我……”卓长冬察觉自己语气不太好,换了副温和的口吻说,“我只是担心你,你独自消失这么久,又没带跟拍,我怕你像上期那样在坑里一待就是半天。”
骆城云似懂非懂,笑得真诚:“谢了。”
卓长冬皱着眉,总觉得骆城云的反应有哪里不对劲。
总之,令他怪憋屈的。
具体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算了,不想了。
卓长冬可怜兮兮同骆城云商量:“今天我腰伤犯了,能不能睡床?”
骆城云略一思索:“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