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转身面对主位,只将背影留给众人,狐族侍仆走了进来,表面客气实际强硬地请他们出去。
元映还想再同长离说些什么,但刁铮并不给他机会,连拽带拖地将人带走了。
在狐族营地门口,俩人与鸟族一行分开。
那尹翦长老似是看出什么,在元映身上停驻的目光有些久,但他最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同目光留恋看向中央营帐的外甥女摇了摇头,然后带着人走了。
元映不肯离去,他执意要寻个机会跟长离聊下,可狐族守卫这次如何都不肯再放他们进去,刁铮拗不过他,陪他在门口从白日等到天黑,狐火灭了又明,明了又灭,但长离都未再从营地出来。
刁铮等得狂躁至极,恨不得跟门口的狐族守卫干一架,把长离震出来,但都被元映拦了下来,最后他干脆变回大老虎,趴在地上让元映坐在他身上,自己闭眸假寐。
如此不知几日,狐族营地都快完成撤防工作,元映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等不到了。
他将藏在自己神魂中的储物戒拿了出来,储物戒里有许多长离留给他的东西,他把禁制拂去,依照当年刚与长离分别时曾传过讯的传音符画法,留了两段讯息赋予小猫玉佩和狐狸玉佩,然后转送给狐族守卫,“劳烦了,储物戒中其他宝物都可以转赠给你,只有这两件玉佩还请一定要送给长离君。”
说来也巧,狐族守卫是轮班制,今日这位恰巧就是第一次送他们进去送他们出来的那位,他那日亲眼见证过往日冷情至极的太子殿下对眼前这人的不耐,当时心下便觉得奇怪,后来眼见着这殊容绝色的美人在门口翘首以盼,殿下几日避而不见,便估摸出几分特殊意味来,闻言倒也好脾气地收了,表示不需要储物戒中宝物,会一并交给狐太子。
元映对他道谢,然后便唤醒睡得昏天黑地的刁铮,一人一虎消失于林谷之间。
而等他走后,从营地另一边去往魔渊斩杀魔物的长离终于回来,见到门口终于没有一人一虎的影子,他眉宇间的川字终于微微松下,但是复而又有一种庞大的心揪感在胸口萦绕。
看到自家殿下站在门口发呆半天,机灵的狐族守卫顾不得僭越,冲长离行礼道:“殿下,这几日一直站在门口的猫族在离去前给了我些东西,吩咐让我转交给您。”
说着,他摊开掌心,莹润生动的狐狸和猫儿躺在他掌心,吻部相对,中间还有枚造型古朴的储物戒。
看到这几样东西,长离瞳眸颤动,喉咙发紧。
你来,就是把这几样东西还给我?
他将东西接过,缓缓握紧,指骨用力到发白。
狐族守卫在旁也有些紧张,他低头偷偷用余光观察狐太子的反应,生怕对方迁怒自己,但最终还没待他观察出个什么成果来,银发青年放直手臂、松开手指,狐猫玉佩连同戒指落于草地,
“没人要的东西,与我作甚。”
说罢,他转身向中央营帐走去,狐族守卫看了半天,与旁边同事对视了下,还是将地上的玉佩和戒指捡了起来。
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长离回到营帐,没想到里面出现了某个本应跟在猫儿身边的人。
“乌淳,你怎么在这?”
乌淳兀自跪在地上,一副谢罪的模样,让长离感觉有些没来由的烦躁,“让你跟在他身边,你现在在这里做什么?”
身材高大的妖族感受到他的怒气,强忍退意硬着头皮道:“殿下,属下失职,前几日一时不察,让元映阁下被虎族长老所囚。”
“……”
营帐内一片死寂。
乌淳不知跪了多久,只感觉周遭如冰荒雪原,他的膝盖连同全身都仿佛被冻结成冰,一呼一吸都似吸入冰针雪刺,他心里苦笑,只道自己小命不保,但仍是尽忠尽职地将这些时日元映失踪、寻找踪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报给殿下。
银发青年不发一语地听完,也没说对乌淳如何处置,转身向主座走去,步伐有些趔趄。
他几乎是摔到座位上,后背疼到发麻,他眼神发直地看向营帐中央,想起那日因猫儿身上的虎族味道而对他的冷遇、猫儿惊愕茫然的眼神,似堆雪的灰眸绵延出血一样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