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语气森严地质问,仿佛审讯重犯的刑官。
元映脸上刚流露出见到大狐狸的惊喜,就被这语气吓住,“长离?”
云翳又聚拢起来,将来人脸色显得更加暗沉,“你跟虎族刁铮,刚刚在此处做什么?”
元映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做什么?我跟他应该发生些什么?”
长离沉默,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元映看着他,不知是两百年没见,还是天色太暗、雪光微弱,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人。
“两百年没见,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长廊幽静,元映刻意压了声线,不仔细听,仿佛只是竹箫低咽。
黯淡的长夜将一切晦暗放大,相对的两人明明就一步之遥,却再无旧日的亲昵熟悉。
多日以来被刻意无视累积起来的负面情绪将猫儿淹没,他见长离似是没什么想跟他说的,眼眸颤动了一下,“好,你没什么想说的,那我先说。”
“你离开这么久,从没传回过讯息,但我给你写了很多封信,都没送出去,我不知道你到了哪,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早些年白泽先生还会偶尔回来,我每次都跑去找他问你的消息,他都说你很好,我那时候就在想,既然你很好,为什么不肯给我捎一句口信?”
“……”
“后来他也没再回空桑,我虽然在学馆又结识了很多朋友,但我这个妖很奇怪,好像对第一个把自己捡回去的人就是念念不忘,我想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会给我写信,为什么不能像白泽先生那样偶尔回来见我,为什么给我白玉狐狸后就再无讯息?我有好多想跟他分享的事,我想告诉他我长高了,妖力变强了,先生夸我了,我不再是那个会在课堂上打瞌睡的笨猫猫了,可是我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回来。”
“我甚至以为,我可能等到从肃然庭结业,都见不到他了。”
“但是七天前,你回来了。”
说到这,元映停住了,似是回忆起一些不好的东西,他看向已经成人模样的长离,努力寻找百年前少年的影子,可男人的唇是平直的,银灰色的眸也不带情绪,他看他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见了男人的反应,元映垂在身侧的手有些抖,他平复呼吸继续叙述:“那天你装作不认识,我以为是因为身边带着的仆从,但我后来偷偷去寻你,给你打眼色让你一个人出来,你也仿佛没看到。我给你放纸条,等在你寝阁外一夜,也不见你出来过一次,今日见了你,你没什么想同我说的,我倒有句话很想问你——”
“长离,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空寂的长廊里,安静地回旋着余音。
元映也没想到自己问了出来,仓促的剖白说得太快太急,他有些微喘,呼吸声大得盖过自己的心跳,但随着等待回答的时间变长,周遭又宁静下去,他抬头去捕获男人的神情,却只能从他眼睛里看见有些局促的自己。
“没有。”男人终于开了尊口,话语像他的人一样冷漠,“你不是我的朋友。”
听到这个回答,元映先是一怔,冰蓝色的瞳眸蒙上一层水汽,“你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