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映乖乖应了，看着面前似血般粘稠的红色液体犹豫了会儿，又毅然决然地叼着酒杯饮下。

那佳酿不仅颜色像血，就连味道也有些相似，腥臭得让猫作呕，元映忍住反胃的，“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白泽在岸上关切地瞧着水池动静，在感觉周围雾气越来越浓重后，皱了皱眉，施法招来清风吹散。

雾气散开片刻，露出澄澈水面上正在化形的雪白团子，白泽看了会儿，发现没有异样后，便又任由雾气聚拢过来。

一时之间，浴池这边安静得只有哗啦的注水声。

白泽算算时辰，分别隔着一刻去看水池的情况，直到一个时辰后，他看了眼天色，蹙眉道：“怎会还没化形完，血云神芝的效力应该不至于此。”他说完，又招来清风散去水池的雾气，而这次，映着月色的粼粼水波间出现一节洁白光滑的美背。

“元映？”白泽语气有些惊喜，以为猫儿已经化形成功，结果他绕过去几步，正想看猫儿的正面，才发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这骨架大小，脖颈长度，乃至那一头浮在水面的雪白长发，都似是成人模样。

服用血云神芝的幼崽就算化形也应当是幼儿大小。

白泽心头正疑虑，走过去的步伐也放缓了些，似是听到人声，倚着池壁的青年后背轻轻一颤，原本垂在肩侧的发梢也因之落到水面，他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白泽停住，神色有些担心，“小映？我能过来看看吗？”

不知何时，氤氲雾气又聚拢过来，腾腾热气将水中青年一点点吞噬，劲瘦漂亮、莹白如玉的背似藏在白纱后若隐若现。

“先生。”青年声音微哑轻颤，音色似若神秘惑人的海妖。

活了不知多久的神兽胸腔心跳空了一拍，下意识用喉咙回了句低沉的“嗯？”

“你能不能……先不要看我？”

背对着他的青年似是察觉到白泽过分的视线，有些羞恼地侧了下头，顺滑如缎的长发便垂落下来，挡住险些被白泽窥见的侧脸。

白泽这才恍然，又窘又慌地将视线移到注水处的涟漪，平静了几千年的心湖大乱。

“你好了叫我，衣服放在岸上。”

幸亏准备的是件纱袍，因着怕束缚到刚刚化成人形的猫儿，质地轻薄，尺码宽大许多。

水中没人回话，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牵动的涟漪环环荡进白泽的视线，他盯着一个又一个圈相撞相融，脑子里时而闪过天学命理，又时而闪过刚刚的惊鸿一瞥，乱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是局中人，下意识往水池边看去，才发觉淅沥水声已经停了许久。

“元映？”

依旧没有人回答。

他一凛，挥袖散去雾气，水池边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