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一双白净如玉的手轻轻将他扶起,渡厄俊秀慈悲的面容隐隐有几分自责,“方才我没能帮上你,实在抱歉。”
安云图站起来摇摇头,“渡厄大师不用自责,这确实是我的事,而且那把剑我一定会找他要回来。”
渡厄褐眸微动,“是你自己的那把佩剑?”
“是。”安云图有些沮丧,“那把并不是我的佩剑。”
刚刚驱散完人群走过来的柳彦明一顿,“安少侠,是老夫对你不住,今日雨落山庄的宝剑你随便挑选,权当老夫的赔礼。”
雨落山庄不愿与魔道之首为敌,这也是刚才他没有下死命令拦住落雁君的原因。
柳蕴宁也凑了过来,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安云图,你让落雁君将渊虹剑和霜寒剑都带走了,你们琉璃阁还敢自称武林第一剑派?”
柳彦明一愣,厉声叱道:“宁儿你胡说什么?”
柳蕴宁缩了缩脖子,指了指安云图道:“他自己说的啊,他师兄是霜寒君,不就是琉璃阁的人吗?”
柳彦明瞪大了眼,想到刚才面前这少年和落雁君的那番对话:“那那把剑?”
“是霜寒剑。”安云图从沮丧转为有几分毅然决然的坚定,“我一定会把剑要回来。”
“拉倒吧,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去闯落雁城。”柳蕴宁在一旁泼冷水。
柳彦明在自家儿子脑袋后猛敲了一记,直把他敲得嗷嗷叫,等儿子走开,柳彦明满怀歉意道:“安少侠,今日之事实在是柳某对你不住。这样,你同我来,雨落山庄剑庐里的所有剑,都任你挑选。”
还在旁边呼痛的柳蕴宁瞪圆了眼,“爹,你疯啦?”
柳彦明瞪他一眼,也不理会他,直接将还懵着的安云图拉往自家剑庐去。
而这件事的后续已不在元映的关心范围里,他走进船舱,将霜寒剑递给在舱里藏得好好的律星洲,一改对外的狂妄肆意,笑得有些随和亲切:“你看,你的剑抢回来了。”
律星洲接过失而复得的宝剑,也不多看就放在腿上,一双平静惯的眸子里隐隐有几分责怪,“方才主子不该那般冲动。”
刚才他在船舱里看着青年成为众矢之的,差一点就拔剑冲了出去。
可偏偏主子万般嘱咐他,让他不能出去,他不敢不听。
元映却以为他是怪自己强抢霜寒剑,“抢都抢了,管你那小师弟怎么想。”
他本来就是要故意招惹安云图,让他到时候带人打上落雁城。
律星洲沉默,没想到他是误解这个:“我不是在意师弟想什么,我是担心主子。”
元映转过头,去摸刚到手的渊虹剑鞘。
律星洲叹口气,坐过去一些,抓住元映的手。
“主子,我现在只有你了。”
元映回头看了眼青年,发现他表情严肃认真,刚才的一点点醋意便消散下去,嘴上别别扭扭地说了句:“你知道就好。”
手却稳稳地回握过去。
前几天,他们去了琉璃阁一趟,在那调查出一些剧情里没有提及的事情。
元映知道安鹤轩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点从孤飞尘的身世便可知晓,但没想到他对自己亲手养大的惊才绝艳的大徒弟也存着利用之心。
律星洲去幽州那一趟是奉师命,他被埋伏也是安鹤轩插的手,虽然不知为何没有死在幽州,而是被辗转卖往落雁城,但那天他们在安鹤轩书房看到的线报便已经暴露他的居心不良。
元映作为落雁君,本该最后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却不曾想被他骗到恶人城里当暗卫的律星洲,倒比他先迎来这个拐点。
思及自己这趟回去后会面对的事情,元映也跟着叹了口气。